”
谢泰初看着他,“我早已经与白家说过,真正联姻的日期会定在三年后,到那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彻底掌权了,可以用利益去交换,白家不会说什么的,毕竟联姻本来也就是为了利益。”
“那您之前为什么还要爆出我跟白家联姻的消息。”
“稳定人心。”谢泰初看着他,“商场就是这样,婚姻既然作为棋子,作为利用工具,那么就要发挥到极致,家乔,你可以利用白颖之,利用她得到你想要的。”
谢家乔看着谢泰初,突然才发现自己的父亲,还是那个残忍无情的父亲,玩弄权利和金钱如此熟练,明明之前他与白家那么亲密,更是豪言壮语要将白颖之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
实际上,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都是为了他。
谢家乔心中万分感慨,自己在商场上也见过很多大风大浪,见识过人心的险恶,也见识过商场的明枪暗箭,但是当他意识到父亲在为自己一步步算计的时候,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翻涌,他抓着那块毛毯,低声说:“我之前挺恨您的。”
谢泰初笑着说:“看出来了,尤其是我把林笙的衣服挂在我房间的时候,我觉得你想杀了我。”
他说出那句‘我觉得你想杀了我’时,眼中带着微微湿润的光,然后感叹,“其实那时候你要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有怨言,我就是恨自己还没有把你送到那个位置,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您这一步棋,走得真的很险。”
谢泰初伸出手摸了摸谢家乔的头,“做大事,没有不危险的时候,等你将来有了家庭,有了子女,你也会为他们将来做打算,我已经没了方云,我没法为她做任何打算,但我可以为你做。”
“乔乔,你说我这样,能赎罪吗?”
谢家乔哽咽的垂下头,没有回答。
没人能替死去的方云回答,她身骨埋在地下长达十来年,或许已经轮回转世,不记得他们了,但谢家乔会记得那个深秋,会记得母亲深夜买醉,死在医院的情景,谢泰初也会记得那个盛夏,她窝在他的怀里一口一个荔枝的吃着,一本一本书翻着,念着她要上大学的梦想。
死去不可怕,只怕,她对世间毫无眷恋的死去。
飞机起飞,在远离地面的时候,谢家乔望着万家灯火,寻觅着林笙家的方向,一次次的默念:佑她日日无忧。
回到美国后,谢泰初并未告知家人自己在国内受了伤,回到家就迅速的投入了工作,他跟方韵的生活没有太多的变化,还是依照着以往的生活模式相处着。
只是偶尔方韵会问他那天在医院的事,问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他只说,确实想起来方云,但是想得不多,那天那般激动,是因为发现他们骗了他。
云淡风轻的描述,没有任何激进,彻底让方韵安心下来——他不会因为想起什么而选择跟她离婚。
后来谢家乔追问过谢泰初,为何当初一定要上演这样一幕,他大可以私底下告诉他这件事,不用大费周章的演这样一出给大家看。
谢泰初却缓缓开口:“家乔,你觉得如果你是方韵,你明知道国内有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你会让她安然无恙的下去吗?”
谢家乔心里猛地一颤,在细细思考后,有种非常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泰初。等着他回答,又害怕他回答。
他坐在窗边,两鬓已经有了些许银丝,凝望着窗外的景色,缓缓开口:“事情过去好多年了,我想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很多事情无从考究,我非要这么做的原因就是要告诉某些人,我一旦想起什么事,那么对某些人来说,是有危险性的,很多旧账会被翻出来,那么某些人为了不让这些事被翻出来,会做什么?”
谢泰初慢慢扭头看着谢家乔,唇角上扬,“如果是我,我会努力的维持现状,努力的对伤害过的人更好,以免对方愤怒,反咬我一口,跟我鱼死网破。”
然后意味深长地说:“家乔,以后你的日子会比现在过得更好,林笙也会更好。”
谢家乔怔怔的望着谢泰初,心跳加速得如坐过山车起起伏伏。
回眸望着这个幽深的宅院,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宅院里的每一个人,谢泰初是好父亲,但他也是个玩弄权术的商人,方韵对每个人都很好,但是私底下尖酸刻薄,却还能赢得所有人的称赞。
或许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能在这个家里真正活下来,并非靠自己的勤奋努力。
接下来的日子如谢泰初所言,方韵对谢家乔的态度,越来越好,她再也不会当着谢泰初的面对谢家乔好,谢泰初一走,她就冷脸相对,在外人眼里,她这个继母做得,跟亲生母亲没区别。
但只有谢家乔心里清楚,他已经是被谢泰初步入局中,最重要的那颗棋子。
此后的日子里,谢家乔在商场上万事亨通,他在j获得的名望也越来越高,他忙得没有时间去联系林笙,偶尔想起来时,打开她的微信,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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