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陶知影出了膳厅,闻氏这才回过神来,回想着陶知影说的话,她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心往上直冲,双手茫然的摸着椅子,却无力迈步,身子瘫软着坐到了地上…
傍晚,西边天壁上,一抹焦红的晚霞正不急不缓的降落。
沈同晏甫一下马,便听下人报说母亲与陶知影今日似乎发生了不快,他急步赶到后院,却见陶知影正从容地在摆着膳,见他风风火火地进了门,便嫣然笑着迎了上来:“回来的刚好,换过常服便可以净手用夕食了…”
沈同晏被她带着去了里间更衣,她为他除下梁冠、腰带、鱼袋…
“今日府中可有何事?”他似乎只是顺口一问,却紧紧盯着她的脸。
陶知影正将从他身上取下的鱼带放到架上,闻言反倒好奇地回望他:“夫君为何这样问?府中一切都好。”
沈同晏抬手剥下袍衣,陶知影顺手接过,又取了一件琉璃绀的长褙子,绕到他身后为他披上。
沈同晏抬起下巴方便她理领,喉间滚动:“你与母亲…处得可还好?”
陶知影指间只停顿了一瞬,继而仍旧温声回道:“母亲待我很好,夫君不必挂心。”
沈同晏却暗自咬牙,一股恶气直冲脑门。
就算今日没有下人主动相报,他也是知道自己母亲性子的,不可能会让她得了好。
这些日子,她每日天不亮便要赶去请安,到他上朝人都回不来,很明显是被母亲为难了。
陪她回门的时候,他与陶相公对饮,陶相公眼含热泪对他说了她这么些年的不易。
失怙失恃,跟着的大伯病入膏肓,不仅无瑕顾及他们姐弟,还需她反过来照看,而胞弟年幼懵懂,其间艰辛,不消细想便可得知。
她一个小姑娘担起了这杠重担,与人经商筹谋、照看病重的长辈与年幼的胞弟、还凭一已之力救了那么多孤儿…
他的夫人如此优秀且坚强。
可他如今做了她的夫婿,自会好生护她一世。
他希望她能脆弱一些,对他生出几分依赖与信任,今后有不管是受了委屈或是碰到难事,都能立刻向他倾诉,让他去替她解决…
此后,她只需惬意地做他的世子夫人、侯夫人…
二人相识一载,成婚也已月余,他见过她恭敬的模样、嗔怒的模样、胸有成竹的模样、迷糊的模样、千娇百媚的模样…
他想看她向自己求助,让他为自己作主的模样…
他是她的夫婿,受了委屈不该向他倾诉么?下人都知道向他报信得赏,她却一声都不吱,可见心中对他无半分依赖,甚至是完全缺乏信任。
他心中窒闷,如被砂石堵住。
第32章
陶知影心知他应该得知了今日自己与崔氏间的事,却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上世安平伯世子夫人也是与婆母不和,婆媳二人每每交战,安平伯世子都是一幅烦不盛烦的样子,巴不得离得远远的,等家中消停了再回府。αnshhi/
想来郎君皆盼后宅安宁,就算不安宁,他们也不想掺和进去就是了。
况且她早习惯了一切事都靠自己处理,两世为人,她相信自己有足够的经验应对。面且,沈同晏今日为她处理了婆媳关系,日后便还有姑嫂关系,妻妾关系,甚至嫡庶关系。她不想开口求助,她怕自己生出依赖…
二人成婚以来,首次用了一餐沉默的夕食。
沈同晏开始不停饮酒,陶知影自顾自地用着白日做给崔氏的川食。
许是因为祖母是蜀人的关系,她偶尔会很想用一些辛辣的吃食。
下人撤走一应餐具食物,沈同晏却继续坐着自斟自饮。
陶知影也没有开口,她离了餐桌,去沐浴洗漱。
半个时辰后,陶知影从澡间出来,却见沈同晏还在喝着…
陶知影抿唇,上前收了壶杯,皱着眉叫秋照端了出去。
沈同晏抬眼看她,他似乎已经醉了,至少是微醺的状态。许是因着饮过酒的原因,他迷蒙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瞥过来时,竟有种慑魂的妩媚感…
陶知影心被扯了一下,她走向沈同晏,侧身坐上他的腿,抱住了他的腰,并主动埋头到他胸前,瓮声瓮气地说道:“今日确实与母亲发生了些不快,我亲手做的菜食不对母亲胃口,她说了我几句,我便忍不住回了嘴…”
她抬头去看他,神情带怯:“夫君不会怪责我罢…”
沈同晏似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他垂眼看她,目中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见他半晌不说话,陶知影有些难堪地别开眼,她心下发涩,怪自己为何要主动。
松了手,陶知影离开他的腿,准备走开,沈同晏却也蓦地起身,一手托后背一手抄起她的膝弯,将她抱离了地面。
陶知影差点叫出声来,她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沈同晏三步作两步地走向榻前,将她放了上去…
这一晚沈同晏简直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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