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可是他连缚仙索都能挣脱,看起来完全不像重伤啊。”
虽然心中不耐,但毕竟是暂时盟友,玉阳子耐着性子语速飞快地解释道:“两百年前我还是无名小卒之时青龙已经在魔教赫赫有名,功力极强,如今两百年过去,他方才那一拳威力却不甚强横,显然是伤势未愈的缘故,否则以他那种暴戾的脾性,怎么会一拳得手就飞速离开?”
“既然如此,我们就别废话了,快些去追吧!”林惊羽迫不及待道,“耽搁了这么些时间,不知他已经跑到哪里去了!”
“合该如此。”萧逸才微微颔首,淡淡地瞥了林惊羽一眼,心道就你话多,朝着玉阳子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那我先带着两位师弟去追青龙,庄主你好生修养,等我们回来。”
磨蹭了这么些时间,不知道青龙跑了多远了。
萧逸才如今对青龙心态甚是复杂,虽然迫于兽神之血帮助青龙逃脱,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该盼着青龙逃走,还是盼着青龙被擒拿回来。
定海庄地处东海之滨,向西便是幽深树林,青龙要躲只能从此间穿过。
进入夜间,林中起了一层雾,青龙捂着胸口,踉跄前行。白日里为了取信张小凡硬生生受了一掌,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却不想又被林惊羽的缚仙索捆住,那缚仙索应当是苍松专门炼制的法宝,上面刻有阵纹封印,他数次试图破除封印,最后只能以法力硬生生冲开束缚,气血翻涌之下内伤竟然又重了一层。
该死的,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青龙咽下喉咙中溢出的血,他现在身上伤势颇重,原本就是强弩之末,如今体内法力越来越弱,脚步逐渐也迈不动了。偏偏这时,定海庄的护庄大阵轰然而起,四周不知何时起了雾,青龙胸中一堵,咬牙继续往前走,忽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由暗叫糟糕。
“圣使竟然真的受了伤?”萧逸才凉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这可如何是好?”
“你——”青龙猛然转头,便看到了站在身后不足丈余外的萧逸才,正抱着双臂望着自己,眉宇之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青龙刚想说话,却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喉头腥甜,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他用袖子擦掉唇边的血渍,冷冷注视着萧逸才,“萧逸才,兽神之血的解药还在我这里,看来你是不想要了?”
“圣使误会了。”萧逸才摇头,缓步走上前搀扶住青龙,“我只是担忧你的伤势罢了。”
青龙盯着萧逸才,眼底闪过一抹怀疑,只是他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只能被萧逸才抓在手中,感觉温热的手指摁住了他的脖颈,距离逆鳞也不过分毫。
萧逸才微微一笑:“算起来从祖师祠堂那次起,你我已经相识几十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者,我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圣使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说的恳切,若他没有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按住了逆鳞,青龙便要相信了。
“嗯……”这二十年的荒唐终于在此时显露出来,萧逸才熟知青龙身上的每一处弱点,此刻逆鳞被制,青龙呻吟了一声,不敢妄动,只能虚软地靠在萧逸才肩膀上,低咳两声,哑声道,“我信你便是,只是,希望你不要骗我……”
“圣使请放心。”萧逸才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听不清喜怒。
青龙哼了一声,终究抵挡不住疲惫与逆鳞被玩弄的刺激,昏迷了过去。
怀中人呼吸渐浅,萧逸才将青龙扶到树干旁坐下,幽幽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你怎么能信我,你做了那么多恶事,我又岂能放过你呢?”话虽如此,却仍旧是把手搭在了青龙的脉搏上,片刻之后收回手,眸光微黯:“怎么会伤得这般重……”
就在这时,又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张小凡的身影在浓雾中隐约浮现:“萧师兄,你找到他了!”
夜已经深了,青龙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依旧。
“故人梦?”萧逸才接过玉阳子递来的玉瓶,打量了半晌,“服用之后会把所见之人当做故人,如此神奇,当真能做到?”
“与其担心效果,不如担心其他的。萧少侠不妨猜一猜,青龙睁开眼睛,看到的人会是谁?”玉阳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虽然是问句,他自然并不觉得萧逸才能够回答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只怕青龙会看到仇忘语,旧情人见面总是有很多话要说吧,万一除了回答我们的问题之外,情难自禁做出些亲密举止来,我们这么多人……”
“不会吧!”张小凡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
玉阳子哈哈大笑,打断了张小凡的话:“人不可貌相啊,张少侠,青龙倒是长了一张正气的脸,可他与教主的事情在魔教中早已传遍,谁都知道他日夜陪伴仇忘语身侧,靠着一副身子爬上了仇忘语的床,难道你还指望他是个君子?”
从未听过这等污言秽语,张小凡脸上涨红,讷讷不言。
萧逸才却是皱起了眉头:“这种不知真假的谣言,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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