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门户,不用经历那么多异于常人的是非,到了年纪简简单单谈婚论嫁,那该多好。
也就是她这一闪神的工夫,那身影移过来,到了她面前,哀恳道:“你不要再想着向识谙了,好不好?你欠着向家的恩情,将来我们想办法报答就是了,不用非得交代一生。我的父辈,有人难以长相厮守,有人一生爱而不得,我不想像他们一样,我只想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不是一直都同情我的遭遇吗,就当是施舍,再给我一个丰满血肉的机会吧!”
他说着,探过来握住她的手,低头自嘲道:“我真是个没出息的人,只是抓住你的手而已,我的心便哆嗦起来……你看,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南弦没有说话,想抽出手,他却握得更紧了。在她迟疑的一瞬,他靠过来,用力搂住她,喃喃说:“以前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你忘了有关向识谙的一切吧,他与你,真的不相配。”
南弦还在试图挣脱他,“我与你就相配吗?”
他说相配,“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定要舍身报答你。你比我大三个月,女大三,抱金砖,你看多好!”
他有的时候还是带着孩子气,什么舍身报答,话里有话,真让人唾弃。还有女大三抱金砖……
南弦无奈道:“俗话里的女大三,是大三岁,不是三个月。”
“管他呢。”他把下颌抵在她肩头,自言自语道,“我说好,就是好。我说相配,就是相配,谁也不许反驳我。”
可是这样下去,就真的没有办法回查下巷了。
格子窗上隐约升起了月亮,这屋子里没有更漏,料想快到亥时了吧!她的焦急于事无补,仅凭自己,恐怕是无法离开了。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贴在她耳边道:“这画楼上下,到处都有人戍守,就算你把我支开,也照样走不出去。”
这一刻南弦是真的灰心了,抡起拳捶打了他两下,气急败坏道:“你给我滚!滚!”
若是疾言厉色就能让他知难而退,哪里还有今天。
她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他还有闲心安抚她,轻拍她的脊背说:“好了好了,事已至此,何不随遇而安呢。你听我的,安心在这里住上几日,时候一到,我自会放你回去的。”
南弦说是,“到时候我的名节全毁了,你就可以肆意作贱我了。”
他忽略了她话里的恨意,“我明媒正娶你,谁敢轻视你?再说市井中早就谣言四起,向识谙未必没有听说,今日你不见了,你猜他会不会登门质问我?”
南弦赌了一口气,“如果他来了,你打算如何?”
他也坦然,“他若是敢来,我敬佩他的勇气,自然放你跟他回去。”
她心里升起了希望,“你说话算话?”
他冷冷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既然如此,便还有挽回的余地。识谙是聪明人,若是宫里找不见她,定会知道她被神域带走了,要找人,头一处就是这里。
面前这狐狸,虽然诡计多端,但向来一言九鼎,只要识谙来,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只要他来。
第64章 算了,都是命。
可惜, 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子夜时分,外面一片静谧。只有打更的从街道上走过, 一路敲着梆子, 一路拖着声调长吟:“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渐渐走远了, 沉入浓稠的黑夜里。
向识谙没有来。
南弦应当很失望吧,从一开始的振奋,终于变得颓唐,最后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一定也在遗憾, 为什么她的未婚夫没有出现, 明明只要他来, 她就能从这里走出去。
其实她不懂, 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自己对她来说不过是个执拗的爱慕者,但对于其他人,他是王侯, 他位列三公,他是许多人仰之弥高的山, 甚至只要圣上出了一点差池,他就能登极称帝, 手握生杀。
向识谙到底还是有诸多顾忌啊,他没有为南弦奋不顾身,向副使的深情厚谊没有传承到他身上。南弦一直在等, 但他却知道,这种等待毫无意义。她昨日午时就被送进王府,日落前明明有三个时辰, 这三个时辰不够向识谙来讨人吗?结果他没来。
天一黑, 事情就变得不寻常了, 想必这时的向识谙已经放弃了吧,谁能接受未婚妻彻夜不归,下落不明?
当然,他也不会去报官,报官闹得沸沸扬扬,脸面就顾不成了。不管是为他自己还是为南弦,这件事绝不会闹大。
果真等到第二日,一切风平浪静。南弦的失望溢于言表,他却心满意足地安慰她,算了,都是命。
人被强留在家里,其实他不想出门,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但是不行。朝得上,公务得处置,不能让圣上又拿住把柄。
因为后顾无忧,他的精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尚书省那几位宰执见了他,说笑间都带着几分调侃,“大王是遇见什么喜事了吧,与前几日相比,判若两人啊。”
神域含蓄地笑了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