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实在是没有一丝喜悦。
她心里全是止不住的酸楚,撇下周景维,站起来去柜子里找医药箱,拿到手后,返回坐在地毯上,给周景维的手重新包扎。
绷带一层层解开后,长而深的刀口血淋淋的出现在阮想面前,已干涸的血迹变成暗红色残留在伤口周围。
阮想瞬间抬头去看周景维,虎毒不食子,他的家人怎么又能下这么狠的心。
两人都没有说话,她屏着呼吸,用双氧水把周围清洗干净,抹了碘伏消毒,最后再用纱布缠着绑好。
紧接着处理他脸上的伤,阮想用棉签擦着男人嘴角的伤口,四目相对,冷不丁道:
“你觉得值吗?”
阮想通红的眼眶,周景维看在眼里,她心疼他,在乎他,他该感到满足,可是她不该问值不值。
以往的经历太过惨烈,他害怕旧事重演,失去的滋味太过痛苦,男人的眼里染上一丝锋利,他伸出手轻轻的放在阮想的颈边,
“你要是敢说一句分手的话,我马上掐死你。”
阮想不吃他这一套,脖子往前伸了伸,眼虽红着,开口又是挑衅,
“来来来,赶紧,马上,敢威胁我?”
周景维瞬间笑出声,屋子里沉重的气压终于消散,他的手往上移,放到阮想的侧脸,细细抚摸。
是啊,他为了她死都可以,又怎么忍心伤害她。
阮想帮周景维处理完伤口,把药品这些往盒子里收,她头一遍胡乱堆放,盒子关不住,于是她又全部取出来,仔细摆放。
“你户口本自己拿着对吧。”
阮想心思在药箱里,“嗯”了一声。
“那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阮想听不出真假,她合上盖住药箱,扭过身子回头看他,男人目光炯炯,不是玩笑话。
在此时,阮想才察觉到周景维身上,有股人来疯的特质。
她隐约感受到,周景维这晚兴奋的情绪下反而是悲凉的底色,他父母如此对他,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伤心和失望。
他骨子里的逆反,让他忍不住一条路走到黑,他们不愿意,又能耐他何?
可是阮想,并不希望周景维因为和她的关系,而和父母的关系一降再降,那样只会加重她心里的负担。
她也会去奢求大团圆的完美结局,所以,他们不要一开始就走的太极端。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可是,我们不用这么着急的。”
阮想试图让周景维冷静下来。
“你不愿意?”
“我没有不愿意。”
“那你为什么说不着急。”
周景维似乎有些偏执了。
可是阮想也不是轻易能被动摇的人,她也有她的坚持,于是竭力冷静的去说服周景维。
“第一,我和你匆匆忙忙领证,只会让你和叔叔阿姨的关系,雪上加霜,这不是我的初衷,也不是你的目的,我想要的是能得到认可和祝福的感情。”
“第二,刚才我就勉强算你是求婚,可是,鲜花,戒指,一个都没有,我虽然不是个非常追求浪漫和仪式感的人,但是,也不能什么都没有。”
“这两条理由,能说服你吗?”
周景维听了,有些目瞪口呆,虽然“求婚”被无情拒绝,但他也同样无法反驳。
在和阮想如此理性的状态面前对比,他也才意识到,自己今晚,着实是失控了。
他就像是害怕被抢走玩具的小孩,迫不及待的要把每件东西全部搂过来,死死抱住,牢牢的占为己有。
“对不起,今晚是我发昏,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他的眼神里充满歉意,阮想看着,想起了网上说的成年人的勾引法则:
变成猫,变成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今夜受伤的周景维,和被雨淋湿的狗狗,没有两样。
凭什么?
两人领证的事,表面上算是被搁置了,但是在周景维心里却种下了种子。
阮想提出的两个理由,虽然第一个还需循序渐进,但是不耽误第二个开始准备。
新的婚房、定制钻戒这些,从计划到成品,是需要一段时间,他也随之将这些赶紧提上日程。
周景维前段时间把精力都放在了照顾唐禾身上,不可避免的忽略了阮想,最近他也是有意识弥补之前的冷落。
想着能一起出去旅游度假几天,但是工作原因,各自的日程安排又对不上,就也只能是周末在燕城或者附近走走。
临近暑期,一叶美术馆要上新展,周景维想着和阮想一起去看看,这都快半年了,总得给他个一起逛美术馆的机会吧。
毕竟这案子,可是他们重续前缘的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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