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
穆长洲说:“免了。”
“啧,真不解风情。”穆瀛洲嘀咕,“看以后谁嫁你!”
正胡乱说笑,挽着披帛的妇人匆匆走入厅中:“二郎呢?”
穆长洲马上起身,近前施礼:“母亲。”
武威郡公夫人令狐氏年逾四十,肤白圆润,看起来却要年轻许多,抓住他衣袖:“可算回来了,从你中了进士就盼你回来,直等到今日。”
穆长洲温声解释:“我领了任命就一直在外,只好现在才回。”
郡公夫人回头笑:“你父亲比我等得急,自从得知你要回来,唠叨好几回。”
另一道声音已横插进来:“长大许多,我险些要认不出来了。”
穆长洲看见厅门边站着的威严身影,快走几步,抬手见礼:“父亲。”
武威郡公着束袖戎袍,身形高大,眉眼威正,蓄一把短须,点头朗笑:“你得圣人重用是好事,晚回也没事。”
郡公夫人不服:“你先前算日子时怎不这般说了?”
郡公干咳一声,附和:“是是是。”
穆长洲会意一笑,他们夫妻感情好是远近闻名的,早已习惯。
郡公转头看过来:“二郎,得空来我书房一趟。”
穆长洲直觉有事,立即应下……
夜深人静,整座郡公府都已安睡。
书房里却灯火通明,郡公坐在案后,脸色有些严肃。
穆长洲在对面坐下:“父亲可是有事要说?”
郡公问:“你此次回来,除了探亲,是否也有圣人的意思?”
穆长洲答:“是。”
他由圣人钦点为状元及第,得中之后,又开特例,以他暂任宣抚使巡察边关,因而过往时日都在各处奔走。
直到最近,他被派回凉州,是宣抚的最后一处,也是最重要的一处。
郡公道:“那圣人对凉州十分关切了。”
穆长洲点头,忽问:“父亲可还记得送我入都时是何情形,眼下又是何种情形?”
郡公细想:“你入都时不过十三岁,那年今圣刚被立为储君,周边多有不稳。如今却是好多了,且不说北面已安稳几年,听闻去年冬幽州也已平定外患,还拿回了蓟州,眼下边防之中,也只凉州还不安稳了。”
穆长洲说:“正是,凉州乃重中之重,但这些年下来,圣人也知此处势大且复杂,才有我此行。圣人是担心河西内部并不安定,偏偏凉州总管又到了换人之际。”
河西之地历来腹背皆敌,今圣与先帝当年的皇权交接不算太平,彼时朝局动荡,两面都蠢蠢欲动,为防外敌趁虚而入,河西拥兵固防是必然。
但时日一久,坐大也是必然。
河西十四州地位特殊又占尽便利,数年一过,诸州日渐势重,都有了不可小觑的兵力。
如今的凉州总管德高望重,先帝时期就已被派往此处镇守,只是多年下来,年事已高,近来递往朝中的折子言明退意,需要交接了。
郡公叹气:“圣人的担心没有错,河西内部确有隐忧,老总管对此已有安排。”
穆长洲立即问:“什么安排?”
“我叫你来此,正是要细说此事。”郡公语气振奋些许,“老总管是忠君爱国之人,在此镇守多年从无僭越。他早也察觉各州势大,信不过旁人,已向都中举荐我为新总管。我本要婉拒,但见如今其他边防稳定,或许是个好机会,接任后便可将十四州过往多揽兵权悉数交还朝中,以免拖得愈久,情势愈坏。”
穆长洲松口气:“如此再好不过,父亲接任总管是最合适的。”
他深知郡公为人,戎马至今,一心卫国,连给他们这几个儿子们取的名字都有深意,都是从志怪传说里看来的仙地,祖洲、长洲、瀛洲、生洲,恰好传说里全在东海之内。
郡公曾笑说,这叫人在西北,一心向东。
但沉思一阵,穆长洲又凝起脸色:“若要平稳过渡,此事不宜声张,父亲最好还是等圣人册封诏令到了,木已成舟,再宣布由你接任总管,以免有人怀有异心,节外生枝。”
郡公点头:“你说得对,慎重起见,我还是再去见一次老总管。”
穆长洲这才放心起身。
一切都说定了,只等总管大权移交……
天色将暮,凉州城中繁忙稍减常,人流渐渐散去,客旅四处暂歇。
穆长洲一身清隽,坐在马上,在城门边看着送信的人离去,往东而行。
他已写信入都,言明了郡公安排,又特地在此盯着人出城。
刚打马返回,大哥穆祖洲忽从城门外策马回来,到他面前一停,面色有些不愉。
“大哥怎么了?”他问。
穆祖洲道:“老总管忽而调拔我们郡公府兵马去巡防,只与我说了一声就即刻让走,竟事先不知会。”
穆长洲想了想:“为何要调用郡公府兵马?”
“正因此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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