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渊迎上哥舒琎尧的目光, 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他没有说话,情绪都在眼神里。哥舒琎尧没有从庭渊的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畏惧。庭渊说打二十鞭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看哥舒琎尧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刀是哥舒琎尧亲手递给他的,他用来刺向伯景郁, 哥舒琎尧也脱不掉干系。“庭渊”哥舒琎尧重声喊出他的名字。庭渊依旧不为所动。伯景郁“若这二十鞭能让先生消气, 就二十鞭。”庭渊抱着一副看戏的态度。他倒要看看, 哥舒琎尧是做个君子认真打完二十鞭,还是想做个小人翻脸不认账。哥舒琎尧道“你即便是生气,也该有个限度。”庭渊听哥舒琎尧如此说, 被气笑了“因为他是王爷,他可以随意伤人不被责罚,因为他是王爷, 我连生气都要看你们的脸色行事。又或者说, 我根本没有生气的权利。”“倒是我不知好歹了”庭渊顺势躺下,侧身朝床里面,背对着哥舒和伯景郁“既然已经看望过了,二位还是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要歇息。”哥舒琎尧觉得庭渊有些不知好歹“今日他做事确实冲动, 但那都是为了你,你若不被陈之抓住,他也不至于失了分寸。”庭渊原不想再纠缠,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可听见哥舒这般说,将一切罪责都往他身上推,他还是没能忍住直接从床上坐起,但他依旧保持克制没有大声说话,“你说得对, 是我多管闲事才被陈之抓住,他斩断陈之的手指也是因为我,我才是罪恶的源头,我有什么资格不领情,还请王爷和县令不要和我一般计较,若是王爷和县令觉得我冒犯了你们,不如鞭笞我二十解气。”哥舒琎尧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可话偏先一步说出了口,庭渊真这么与他对着呛声,哥舒琎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论说什么都是错。庭渊这些话虽是在骂自己,可字字句句都是意有所指。伯景郁原是想让二人之间关系能够缓和,却不承想矛盾彻底激发,他也是真心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却不成想因哥舒对他的维护,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赶忙接过话“今日确实是我做错了事,舅父从小教我,做错事情不可耻,明知错了却为自己找理由逃避才可耻,多谢舅父对我的维护,这二十鞭,我应当受。不能因为我是王爷,就遮盖了我的错处。”伯景郁看向庭渊“望先生莫要和我舅父置气,他也只是疼爱我。”庭渊不想与他二人再讲话,干脆也就不回话了,至于哥舒打不打伯景郁,已经不重要,原本就是试探,现在答案他已经知道了。哥舒琎尧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庭渊追求平等,他方才所作所为,确实不够公平。伯景郁知道,今日这鞭子自己若是不挨,庭渊便彻底不会再理哥舒琎尧。许院判拿着马鞭回来,一进门就感觉到屋内的气氛古怪。庭渊与哥舒琎尧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理谁。伯景郁对许院判说“许院判,由你动手,打二十鞭。”许院判连忙摆手“王爷,我做不到,我怎么敢对王爷下手。”“我说让你打,你便打。”惊风见许院判拿马鞭觉得很古怪,跟过来,便看到他家王爷脱了上衣,让许院判动手打他。忙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王爷你要挨打”他看向哥舒琎尧“大人,王爷做错了什么你怎么又要惩罚他”伯景郁道“惊风,既然你来了,便由你动手。”“为什么”惊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别问那么多,直接动手,二十鞭,一鞭不少。”一听这个字数,惊风便无法镇定,他自小和伯景郁一起长大,深知这二十鞭对伯景郁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护在伯景郁身上“不行,要打就打我,别打王爷。”伯景郁不想继续拖下去,催促哥舒琎尧“舅父”哥舒琎尧又怎会不知伯景郁为何非要挨着二十鞭,他是不希望自己和庭渊决裂。看庭渊此时的状态,他也知道,若是这二十鞭不打下去,他和庭渊的友谊真的就到此结束,从今往后,二人只怕形同陌路。他虽对庭渊有利用的心思,却也是真的拿庭渊当成了朋友,若非如此,他不会同意陈之的要求。他不明白为什么庭渊非要揪住这一点不放,非要较真,他们给了台阶,他顺着下,退一步大家相安无事难道不好吗非要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哥舒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从未看清过庭渊,不知道庭渊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理想是什么。他也是气急了,从许院判的手里抢过鞭子,对惊风吼道“让开”“不让”惊风护住伯景郁的后背,“大人要打就打我,虽然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要打王爷,但我愿意代王爷受过。”惊风是伯景郁众多侍卫中,他最喜欢的一个,他们都是伯景郁的父亲一手训出来的,其他几个侍卫从不敢忤逆忠诚王的意思,只有惊风敢。每次伯景郁受罚,惊风都会偷摸帮助他。他与伯景郁之间最亲近。伯景郁知道惊风脾气真犟,只要涉及他,惊风连他父亲都不怕,只有他能够让惊风听话,“惊风,让开,不然你就回京城去,以后不要跟着我了。”惊风还是不肯让开,“大人,王爷到底做错了什么”伯景郁“惊风,听话,让开。”“不让。”伯景郁问他“你不想跟在我身边了”庭渊听他们你来我往一个个地情深义重,仿佛只有他才是那个白眼狼,便气不打一处来“都给我出去”这一嗓子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嗓子都喊劈叉了。一个两个的在他面前你有情我有义,仿佛只有他无情无义,明明错的是他们,却好像是他的问题。庭渊觉得自己已经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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