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曦一粒一粒将棋子分开收好,慢慢说道:“你在大营时,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此时的意外,不过是你当时没有看透彻罢了。”段琪:……还是他无能。“当时奉城伯的态度很正常,一点没看出异样。”“三军主将,万事谋于心,岂能让你看出端倪来?”段明曦笑,“等你再历练几年,就能看出几分了。”段琪不服气,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大姐却已经能与奉城伯等人谋划大事了。他还要继续努力,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大姐,那这件事情,最后会如何?”段琪又问。明曦摇头,“我也不知。”上次皇帝对太子的庇护,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次又牵涉到御马监,卢执亮一事还要再翻出来,但是陛下还会不会护着太子,她又岂能断言。段琪微微沉默,是啊,圣意难测,谁又敢赌。奉城伯军报经康王之手抵达御前,圣上大怒,令人彻查。正月才将将过了一半,京城已经是风声鹤唳。大楚兵马损耗得不到及时补充,粮草供应不足,三军将士饿着肚子上阵拼杀,事情发酵越来越大。不止是卢执亮的事情被重新翻出来,御马监的陈年旧案再一次重启,钟御史再一次受命彻查。与此同时,兵部尚书叶复请陛下下令增兵崎南,以缓奉城伯燃眉之急。奉城伯都病危了,这种时候还能如何统领三军?朝堂之上就谁替代奉城伯的事情再一次吵了起来,谁都没想到皇帝居然下令让萧沐宸带兵南下。一记惊雷炸响朝堂。太子一系试图阻止,言端王毫无领兵经验,两国交兵大事,岂能如此轻率,请陛下三思。皇帝没有三思,将上折子的人打了三十板子,罢官。此时,一直以来很低调的端王,才算是正式进入了朝臣的视线。这意外来得太突然,明曦得了消息也是半晌回不过神来。上一世,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增援时间紧急,萧沐宸没有更多的事情筹备,兵马粮草急切之间筹备不足。黄韶这回送了一批好马给端王,御前奏对,皇上对黄韶此举大为赞赏。这批马是黄韶从塞外买回来应急的,价格不算低,但是正好解燃眉之急。皇帝知道后不仅没怪罪黄韶,反而赞其做事果毅有魄力。黄韶被赞,相比之下卢执亮的所作所为更令皇帝厌恶,即便是卢执亮已死,皇帝提起他时也是十分憎恶。借着这股风,钟御史将卢执亮任职期间的所作所为,重新写了折子上奏,请陛下许他彻查御马监私账。皇帝这回允了。终于把东宫撬开一道缝隙。萧沐宸临危受命南下,临行前悄悄来见明曦与她辞别。明曦没想到二人会是这样的情况下再见面,纵然她知道上一世的萧沐宸是知兵之人,但是现在的他还不是上一世十年后的他。“望王爷此行珍重,我在京城等你凯旋。”
萧沐宸看着明曦,冰冷的盔甲也无法遮住他眼中的柔情,“曦曦,这次父皇命我领兵,必然会让皇后与太子心生不满。我离京后,你也要小心行事,若是遇到难事,就让房叔送信进宫,母妃会替你做主。”明曦没想到他想得这样周全,除了她的爹娘,没有谁这样护着她。她从袖笼里拿出一个锦盒,盒子不大,四角包金却十分精致,她塞到萧沐宸手中,轻声叮嘱他,“这次南下,朝廷给予的粮草兵马远不及奉城伯预期,你要当心。”打仗靠的是什么?就是要有钱。军械粮草兵马,哪一样不要钱?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便是这个道理。“这是什么?”萧沐宸低头看了锦盒一眼,笑着问道。“给你救命用的。”明曦也笑。萧沐宸当她开玩笑,眉眼一弯,柔声说道:“好,我这条命,就指着曦曦了。”他把锦盒小心翼翼揣进怀中,翻身上马,又深深地看了明曦一眼,这才扬鞭纵马飞奔而去。冰冷的盔甲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辉,马背上那道挺拔的人影,迎着旭日的朝晖渐渐远去。端王领兵出京后,京城的事情不仅没有平息下来,反倒是愈演愈烈。黄韶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岂能就此错过,十分配合钟御史查案,将整个御马监翻了个底朝天。段三爷整日小心翼翼去衙门,绷得跟一张弓一样,三夫人看着丈夫这般模样,也跟着心惊胆战。人人都想做官,但是这官哪有这样好做的。相比之下,尚膳监的段二爷就十分轻松自在,丝毫不受影响。段愉已经接连几日宿在衙门,忙得脚底直打转,他是新上任不久的郎中,本来前上司遗留的问题,他这里还没有完全吃透,这下子直接给他来个闷棍。好在叶尚书还算是照顾他,派了兵部经年的文书与胥吏给他帮忙。奉城伯所派驿兵为何不能抵达京城,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驿兵是死是活,人在哪里,这都要一一查证。随着钟御史越查越深,曹国公被牵连进来。明曦得了消息,她就想知道这次皇后如何搭救曹国公。曹国公御前喊冤,然后一脚把兴安伯踹出来,言之凿凿当初御马监的事情,都是兴安伯与卢执亮所为。“兴安伯认罪了?”明曦看着李全问道。李全摇摇头,“没有,兴安伯喊冤,只说当初卢执亮为了平御马监的账,从他那里借走了十万两银子,至今还未归还。兴安伯还拿出了卢执亮签下的字据,经过核对笔迹确实是卢执亮笔迹。而那十万两银子平的账,还跟陛下有些关系。”“跟陛下有关系?这是何意?”明曦蹙眉。“听说卢执亮这笔债,是给皇帝抹平的,具体为了什么事情查不到。”段明曦:……李全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姑娘,又开口说道:“齐侍卫还说,这十万两的事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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