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张小南开始行动。趁院长监督男病人洗澡,他借巡逻静悄悄地潜入院长的办公室。莫医生那只有他记录的病例,而病人的档案则存放在院长的办公室。张小南认为查看病人的档案,兴许能印证一些猜想。他轻轻地关上办公室门,先找办公桌的抽屉。悄无声息寻找的同时,他倾听门外的动静,担心院长提前回来。底层的抽屉比较高,他一拉开就看见一排整齐的文档。先抽出一份查看,封面贴着没听过的名字,他猜是死去的病人。第一页是该病人填写的入院申请表,有姓名、性别、年龄、大头照和确诊的精神病——妄想症,却没有详细描述病因和病症。不但如此,此病人的住址、电话、紧急联系人、家族病史、社会经历几栏空荡荡,似乎不需要填写。张小南放下这份,抽出另一份对比。这份是丽娟的,确诊一栏写着情感障碍四个字,没有填写的空位和上一份一样。如果病人想保密也说的通,只不过不填紧急联系人,让他产生扔下病人在疯人院自生自灭到死的感觉。难道没有亲属来探望过吗?他接着抽出几份继续对比,无一例外。其中一份是乐乐的,既没填写父母的联系方式,也没有监护人签名。不合理,不合法。填表的字迹生涩,显然是乐乐自己填写。她的精神病和丽娟一样,情感障碍。不止他们俩,患情感障碍的病人几乎占一半,这病是打包发送的吗。愈发不对劲,他专门找方浩的档案。翻开第一页后,他吸一口凉气。申请表的填写密密麻麻,填了详细住址、亲属的手机号码、家族病史(无)、社会经历(某贸易公司的销售员)。确诊一栏没有写病名,而是写症状:对外界的感知迟钝、不喜欢与人交流、头部曾受猛烈撞击而忘记入院前的事情。拿文档的双手不禁微颤,张小南透不过气来。还不够,证据还不够。他翻完抽屉里的文档,重新摆放整齐。接下来他翻其他抽屉和柜子,找到入职申请的文档。这是莫医生和五名护士的入职申请,他看完头皮发麻。六份申请,只填了姓名、年龄、性别和贴上大头照。张小南屏息合上柜子门,细细打量院长的办公桌:摆放整齐的休闲书籍,卡通陶瓷摆设、笔筒、书写的垫子。难怪在莫医生的办公室里他总觉得少了什么,此刻他才发现少了跟外界沟通的工具。电话,电脑。因为太常见,会下意识忽略。一位年约六旬的老人,天天穿暖色的西装、口口声声说爱心包容;日常工作的地方却没有摆放家人的合照,哪怕是自己的照片。这办公室毫无生活气息。此时此刻,粉红色的墙壁不再温馨,反而渗入丝丝寒意。墙上挂画如同眼睛,监视张小南的一举一动。他将自己动过的摆设和书籍恢复原状。院长还没回来,他扭开内门的门把,偷窥院长的卧室。卧室的墙壁依然是粉红色,处处充满童真,只是没有镜子,没有相框。仔细回想,莫医生的办公室也没有相框。张小南关上卧室的门准备离去,手刚碰办公室的门把就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
院长回来了?!脚步声朝这边来,他回头环顾能躲的地方,声音已近。嘎吱——门开了,脚步声随之进来,然后便是关门的声音。张小南大气不敢出,细听背后的声音慢慢地改变方向,似乎朝卧室去。他蹑手蹑脚地爬到办公桌侧面,偷窥进来的是谁。恰逢其时,淡黄的背影走进卧室并关门。趁这空隙,他鬼鬼祟祟地溜出办公室,背后一片冷汗。借着巡逻,他特意去厨房瞅瞅。护士做饭期间不许男人进,因此他没怎么进过厨房。厨房是他三个出租屋大,现代厨具应有尽有,他走到锁上的存储室前。白天时,他没见过护士出去买菜,最大的可能是存储室存有大量食材。“你在厨房做什么?”女声突如其来,张小南镇定自若地转身。“进来厨房检查一下刀具有没有放好。”拿着浴巾的护士恍然大悟。“放心吧,所有厨具都锁在存储室里,你看煤炉上连一口锅都没有。”确实如此,这方面她们挺细心。既然有护士在,他直接问存储室里是不是存放很多食材。“对呀,我们不经常出去,所以每过一段时间就购买足够一个月吃的食材存放。存储室里面有冰柜,不用担心肉类变质。”张小南点点头,一步一步走近护士。“你们有休息日吗?出去约朋友家人什么的。”她愣了,仿佛第一次听说休息日。“还有,你们去哪个市场买菜,下次带上我,我能当苦力。”“在……”她又发呆,半晌没有憋出一个地名。他笑了笑,“你去洗澡吧,我继续巡逻。”“嗯嗯。”张小南逐渐淡去笑意,离开厨房。晚上八点,大家如常呆在自己的房间,偶尔有人出来上卫生间。洗不洗澡也罢,张小南呆在保安休息室看书,等待十点来临。马丁和弥珍寸步不离保护对象,深夜将剩下他一人在屋里探险。但愿那个黄眼恶灵别再来搞事。九点四十分,因为莫医生软禁在办公室,所以今晚锁门的是两名护士。她们娴熟地给病房上锁,然后迫不及待地回卧室。张小南时而看手机,待二十分钟过,他拿着手电筒和手机,关灯出休息室。皎洁月光透进窗户,大厅的家具影影绰绰,煞白的手电筒光束扫了一圈。他特意照亮墙上的挂画。通常夜里的画容易吓倒人,他先检查挂画有没有异常。黑暗为画中的卡通添神秘的外衣,白天它们眼神纯真,到夜里这一双双大眼睛盯着胆大的活人,眼神隐约多了生气。张小南的光束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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