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与队伍失散的樱桃牛奶独自躲在一户人家里。当时她被纸扎人追下二楼,六神无主的她跑去某一条通道,来到这栋陌生的唐楼。她用手机屏幕照亮某个门牌号,得知这是东门附近的民楼。糟糕,其他人一定逃反方向,只有她一个在东门附近。她回望身后漆黑的楼道,不敢回504单元那栋。她只能硬着头皮前进,找地方躲到零点。此时她不知道自己的妆容已经花掉,眼线似眼泪流下。不知为何,这栋楼的开了空调似的,气温很低。她没走多远就觉得冷,懊恼穿短裤来。冷得受不了,她随便进入一屋。屋里伫立人形黑影,她连忙捂紧嘴巴差点尖叫。冻僵的身体想动却动不了,她咬着牙举起手机。手机电筒光照亮那个人形,原来是裁缝使用的半身模特,她刚才没注意到人形没有腿。她走狗屎运,屋里留下许多蒙尘的布料,还有几处用白布盖着,她猜盖着家具。先不管白布下的东西,她在布料底下找两块灰尘不太多的披着,然后蜷缩在角落保暖。初时她不停打冷颤,唇色发青,呵出冬天才有的白气;过一会身体终于回暖了点。等手脚关节稍显灵活,她才仔细观察屋里。这屋杂物很多,但藏身绝佳,只要她不站起来,外面的鬼怪找不到她。可惜她不知道当前场景的时间,不清楚自己要躲多久,因此她反复查看手机的任务界面,希望看到任务完成的提示。良久,外面已然没有纸扎人追来的动静。她不想挪位去别处,感觉这屋很安全。趁休息的机会,她用力搓手取暖。呵气取暖间,她停住搓手,放缓呼吸。搓着,她浑身不自在,如芒在背。她拢紧两层布,鼓起勇气伸长脖子回头——率先望见外表骇人的半身模特,除此外没有异样,没有谁盯自己。可能是错觉吧,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继续搓手取暖。寒冷的空气中飘荡腥味,她的鼻子冻得通红,没嗅到。半身模特下迈出苍白的脚。樱桃牛奶时不时低头查看手机,急得抓头发挠脖子。挠着挠着,她挠到头发,于是扯一扯缓解急躁。但,为什么头皮不疼。她狐疑地再扯一扯,不但不疼,手感的发质也不一样。她的大卷发需要每天喷弹力素保养,摸起来顺滑,而手里的都发硬梆梆似枯草。不太对劲。先是低头瞄手里的枯草头发,竟见是乌黑的直发——她的卷发明明是深棕色!同一时间,背后如贴寒冰,沉沉的,冷冷的。霎时她面如死灰,僵硬不动,终于闻到背后传来的腥味。接着腰际慢慢收紧,她急忙目光下移,一双灰白的手闯入眼底。手越搂越紧,她必须做出选择。一,逃跑。二,等死。扑街!她好不容易才积累几十万粉丝小火一把,就这么死去?!不甘心的她用力扯黑发,狠狠地扯,然后用手肘撞击后面寒冷的东西。感觉腰间松了,她卯足气力挣脱,连滚带爬跑出屋。匆匆回望瞬间,她看见一角红裙。樱桃牛奶本来打算逃回504单元那栋楼或者去另一栋,哪知两条通道不见踪影。后面隐约有黑影飘出某屋,她无奈地往楼梯口逃。
不幸的是,下楼的楼梯被黑暗吞噬,她不得不逃去楼上。她记得这种城寨的天台也连接另一栋,下决心跑去天台。事与愿违,当她跑到四楼,被四楼楼道的红光吓着。整一层红光倾泻,血染楼层般。咯,咯,咯。下面响起上楼梯的鞋跟声,听着已到三楼。她慌忙跑上五楼,不料五楼同样红光大盛。玛德,继续上!六楼,红光艳丽。七楼,红光瞎眼。八楼,红光依旧。九楼,她绝望了。见楼梯还往上延伸,她喘着气继续跑楼梯。估摸跑过十来层红艳艳的楼层,她才觉得不对劲。没入城前他们观察过这些烂尾楼,最高的才十五层,可是她起码跑过十八层,气喘如牛累成狗。追她的玩意不知不觉消失了,再没听见鞋跟的声音。下楼前,她首先得确定一件事。樱桃牛奶蹑手蹑脚地来到一户门前查看门牌。晴天霹雳,门牌显示这里是四楼。她知道这是鬼打墙。在鬼打墙里面能不能回去?她不敢赌,小心翼翼地下楼。平时她不怎么运动,导致爬完楼梯腿酸软,下楼时脚打颤。到下一层,她再次检查门牌。又是四楼!这一层到底有什么?看久了红光刺眼,她眯起眼睛坐在楼梯口,绝对不迈进四楼一步。她想过,不管楼上还是四楼出现鬼怪,自己能够第一时间跑楼梯逃走。现在,她跑不动了。“现在才十一点十三分。”躲在破诊所的两人嫌时间过得太慢。兰月眉宇挂忧,“如果这座岩城真的是那什么,也太逼真了,跟实物九成相似。”“其实它是什么对我们的生存不太重要,至今这座城并没有随意改变布局,我们躲过纸扎人追杀和鬼魂滋扰就行了——原本是这样。”她愣了,“什么意思?”张小南合上数码摄像机保存电量。“我在第七排观众席找到丢弃的烟蒂,所在的座位和烟头残留烟味,被丢弃不久。”兰月默然沉思,先否定是幽灵丢弃。“我们看不到戏院的鬼魂,他们丢什么垃圾我们未必看见,再说我唱戏时看到前排地板没垃圾,肯定不是观众丢弃。”她顿了顿,被自己的想法吓着。“这么说,是活人丢弃?”张小南的目光焕发赞赏的神采。“我们还要面对进了这座城的非用户活人。我没猜错的话,是制造这座城的人。”“会是大boss吗?”“不清楚,我希望那人不是敌人。记得婆婆说过纸扎人守门吗,还有504单元被符咒封过,我想504是两座城之间的连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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