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正在替丈夫缝补过冬的冬衣,郎中说温煜的伤腿不能受凉,偏偏温煜又爱往外跑。她打算替温煜多缝几个棉护膝,这样就算跑到野地里去,也不怕寒冷了。正忙碌着,青柏来敲门说,姑爷醒了。“醒了伺候着就是,怎么,他那里是缺什么东西吗?”温夫人头也不抬的问道。“姑爷想见您。”“哦?”温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可碍于礼数,还是见了人。关景寻待她甚是客气,甚至让温夫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是不是怕自己。可她确信,自己与这将军家的小公子还是 大小姐29温夫人闻言, 讶异的挑了挑眉毛:“我离开京城时,你还没出生罢?”语气也不复以往的温柔,反而透着不容拒绝的质疑。关景寻一时将脑袋压得更低了, 心想这就对了,这才是传说中的周宁清。——果然真的好可怕。温夫人见他不答,自顾自道:“你倒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吴娘子吗?”“吴”是关夫人的本姓,关景寻听了,连连摇头道:“不是家母。是幼时玩耍时, 家里的长辈告知的。”“哼。”温夫人冷哼一声,“我当她还是记恨我见死不救, 叫你来给自己报仇呢。”“哦, 温夫人何出此言?”“你既不知, 我又何必自寻烦恼。”温夫人冷笑道。“晚辈恳请温夫人同晚辈一战, 若晚辈侥幸赢了,温夫人便将当年的事告知晚辈, 可好?”周宁清见他一副不见黄河不死心的执拗样儿, 心想还真是和他那倒霉娘亲一模一样。宜儿以后的日子可有的挨了。不妨借此机会好好教训他一回,也好叫他多长些心眼, 免得将来难为了宜儿。这样想着,周宁清答应下来。“那就尽管来吧。”
关景寻便摆出架势, 赔礼道:“得罪了。”他既是晚辈,又为男子,自觉占尽优势,出手时不免有几分心虚。可几招下来, 发觉对方明显有意隐藏实力, 便不再拘谨, 势要逼出周宁清的真本事来。周宁清见他终于肯认真, 表情变得凝重,脚下却渐渐占了上风。她本就是武功奇才,天赋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琢磨与沉淀,几十招便将关景寻逼进了绝路。思及对方尚且年轻,日后说不定大有可为,周宁清见好就收,一个飞身跃至后方,拱手道:“承让。”关景寻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输得如此容易。又想对方到底是年少成名的周宁清,自己一介小辈得了这样一个结果已是万幸,遂回礼道:“谢周前辈成全。”“你虽未赢我,却也不算输。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温夫人如此坦然,反叫关景寻无话可说了。犹豫半晌,道:“不知夫人师从何处?”周宁清见他这副呆头呆脑的呆瓜样,心中又替女儿愁上一层,摇头道:“我拜过的师父可多了去了,北至少林,南至南诏,全天下都有我的师父。你说的可是哪一个?”关景寻不由得感慨天才之于平常人确实大有不同,他从四岁开始习武,至今已十六年有余,却仍旧只学了师父的皮毛。周宁清却早就拜遍天下的师父了。温夫人见他一脸诧异,安慰道:“这不怪你。你娘争强,给你找的师父也是全天下顶好的。他的武功你又怎么可能学得完呢?”“夫人这样说,可是认识我师父?”关景寻眼睛一亮,问道。“认识。”温夫人倒也不隐瞒。“那他和夫人相比谁更厉害?”要说关景寻呆,确实也呆的厉害,这种问题居然当着当事人的面问了出来。温夫人果然大笑出声,笑完才道:“当然是我。”关景寻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又问:“您和家母认识多久了?关系好吗?我和宜儿的婚约是不是正是因为您二位的交情定下的?”温夫人听见他这样问,表情渐渐冷静下来,思索了一会儿,道:“先说最后一个问题。不是。你和宜儿的婚约是因为宜儿的父亲。他行侠仗义偶然救下了怀有身孕的你娘,你娘这才追着煜哥非要定下一个约定,说若是将来煜哥有了孩子,同为男的就结为兄弟,同为女的就结为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原来温大人当年也是行走江湖之人!”关景寻从小习武,虽常年呆在军中,却对江湖十分向往。听温夫人如此说,不免生出敬佩之情。“不,煜哥才不是那些江湖草莽。”温夫人却对这个说法很不满意,反驳道:“煜哥当初进京赶考,回乡的路上,见一群歹人追杀一个孕妇,看不过去才出手相救的。”“我听说进京赶考之人大都会等到放榜才会回乡,那时温大人可是已经知道自己考得如何了?”“咳咳,”温夫人的脸色尴尬了一瞬,目光也看向别处,支吾道:“煜哥在京城碰见了一些事情,所以提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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