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关景寻越发肯定最初的猜想了:柳夫人一定是被骗了。说不定连这钱来的都有猫腻。想到这儿,关景寻焦急起来,不知这柳夫人可否知道那人的真面目。他必须有所行动,好尽早救柳夫人于水火。关景寻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夜,可他对这两人知道的实在太少,哪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倒是船舱里面突然热闹起来,男人的骂声女人的哭声交织在一起。等等,女人?船上只有一个女人!一想到柳夫人受了委屈,关景寻腾的站了起来,用力拍打起舱门:“柳公子,柳公子,怎么了?”“闭嘴!”柳常宁正在气头上,温宜越是哭他越是心烦。不过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温宜竟然把他订的衣裳送了出去。柳常宁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暴怒之下骂起了人。温宜不知道衣裳的来由,只以为自己拿的只是普通衣裳。见柳常宁如此生气,后知后觉慌乱起来。可送出去的东西又怎么能要回来,只能抽抽噎噎道歉。这时舱门被人拍打得哐哐啷啷,柳常宁愈发烦躁,忽地打开门:“吵什么吵!”门外站的却是昨天搭船的那家伙,柳常宁一时脸色更差了。“你想做什么?”“快下雨了,码头一会儿就到,船家让你们提前收拾好东西。”关景寻急中生智道。“东西?”柳常宁冷笑,“昨晚我家娘子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是。”关景寻本就想找机会把衣裳还回去,虽然在他的设想中,该是由他亲手交给柳夫人的。可既然柳常宁已经开了口,自然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将叠好的衣服递了过去。柳常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不屑:“下次收礼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到底配不配!”说罢,转身回了舱内。 大小姐9温宜刚擦完眼泪, 听到人回来了,忙问:“外面怎么了?”“要靠岸了,快收拾收拾东西。”“好。”温宜这就要起身, 却看到柳常宁手里的衣服。“这是?”“怎么,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反而不认识了?”柳常宁冷笑道。温宜怔在原地,她没想到柳常宁竟然真的会把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柳常宁见她吃惊的表情,心里刺痛了一下。虽然父母遭难,可温宜终究还是养尊处优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小姐, 又怎知道一件衣服对他的价值。这样想着,神情难免悲戚。
温宜见他表情有异, 尽管不解, 还是反射性的认为是自己做错了, 正想道歉, 柳常宁突然开口骂道:“这么会心疼人,是不是看人家长得高大就起了春心?好一个不知廉耻的浪蹄子, 看我不打死你!”柳常宁虽然这样骂着, 可心里比谁都清楚,温宜是绝不可能有这种心思的。可如果不责备温宜, 就显得他要回东西的行为既小气又无理。他怎能在温宜面前如此丢脸呢?更何况温宜趁他睡着给别的男人送衣服,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遂趁机借题发挥破口大骂起来。温宜一时震撼非常,双目睁大,泪水在眼眶里涌动:“常宁哥哥,我没有!”“你还在狡辩!”柳常宁说着, 抬起了手。他本意只是想吓吓温宜, 叫她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往外送东西。可温宜哪里知道他的心思, 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儿越发惨白, 宛如一张白纸。又见柳常宁抬起了手,尖叫一声手脚并用朝船舱里面爬去。柳常宁伸手就想把人抓回来,刚抓住温宜的脚踝,身后砰地一声巨响。柳常宁一个分神松开了手,温宜便兔子一样逃到了角落里。冷风肆无忌惮的灌了进来,柳常宁迎着风回头,看到舱门倒在了地板上,四分五裂,好不凄凉。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将本就不明朗的光线遮挡的严严实实。“你在干什么!”柳常宁站起身质问道。“柳公子,柳夫人,该下船了。”那人却没有进门,依旧站在门外,恭敬道。却一字不提舱门的事。柳常宁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那声音虽低却穿透力极强,仿佛已然看穿了他的本质。柳常宁一个激灵,越发恼怒,梗着脖子吼道:“知道了!滚!”俨然一只恼羞成怒的斗鸡。那人也不吱声,转身下了船。柳常宁草草收拾好行李,看了一眼仍缩在船角的温宜。她该是怕极了,小小的身体蜷缩成更小的一团,仿佛要把自己缩成一个茧。心脏止不住抽痛起来,柳常宁慢慢走近几步,刚伸出手,对方却仿佛觉察到了什么,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似乎十分害怕柳常宁的接近。柳常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温宜在怕他。这个认知让他周身的血液瞬间结成了厚厚的冰层。心跳静止,呼吸凝滞。甚至连时光都停下了。“宜妹儿……“他颤抖着嘴唇,声音喑哑,“是我错了,宜妹儿……”说着,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温宜一动不动。“宜妹儿,对不起!”又是一巴掌。“宜妹儿,你看看我罢!”柳常宁道一句歉便打自己一巴掌,不知道了多少歉,又打了多少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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