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那张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的唇抿得很紧,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尽数退尽,看上去荒凉又绝望。“最近是不是总是咳嗽?”孟晚棠拧着眉,又让他张开嘴。老孙嗓音沙哑:“我一直都咳嗽,最近咳嗽得厉害了点,还有痰。”“嗯,舌头伸出来。”老孙照做。周围的同事都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着结果。他们也很想知道老孙的身体有没有问题。老孙人缘挺好的。人也很讲究。他虽然每天咳嗽,可都会戴上口罩。他说,自己这么咳嗽,不戴口罩,对大伙不太好。“我的肺部是不是有大毛病?”老孙很担心自己得了肺痨。但他去医院检查过,大夫说他不是肺痨。他喝了药也一直不见好。“你这个有炎症。”孟晚棠淡定地写药方。“炎症?那严重吗?”老孙愣住,随后急切地问。“还行。早一点治疗的话,说不定没这么严重。你这个是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支气管炎。你自己没放在心上,吃的药也不对症,拖了这么长时间,导致病情严重。肺部出现炎症。但这不是大问题,吃两副药就好了。”说话间,孟晚棠已经写下药方,递过去让他自己抓药,并叮嘱道:“少吃盐,咸菜这些东西都少吃。吃清淡点,辛辣的食物更不要吃,海鲜也少吃点。主要就是忌口,这样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看到明显的效果。”孟晚棠给人看病,就像工人做流水线工作似的,那叫一个快。陆青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看这么多病人,看到忘我的样子。隐约间,他好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身负传承的好中医大夫。他看得太专注,视线也太灼热,孟晚棠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察觉不到。她猝不及防地回头,恰好抓住偷看的某人。陆青野就大大方方地跟他对视,丝毫没有要闪避的意思。这人的眼神怎么感觉像是带钩子,在勾引她呢?孟晚棠红唇轻抿,自然地回头,继续给人看病。一个接着一个。速度还挺快。除了开药方花费点时间,其他的基本上速度还挺快。最后一个小伙子坐过去指着嗓子干笑,他师傅心疼又没好气地说:“他可能上火还是怎么的,反正不舒服,一下子说不出来话了。讲话没声音。”“啊?这个啊。”孟晚棠让他把手伸出来,听见他师傅问:“他这个啥情况?能治疗吗?”“小事。”孟晚棠拿出一根银针,在小伙子的虎口直接扎了一针。她的手法很玄妙,随后把针拔下来,就说:“你说句话试试看。”“我这嗓子不能说话。”小伙子说完,瞬间跳起来,“哎哟我滴妈!这他妈也太神奇了吧?”随后就哎哟一声。他抱着脑袋回头,他师傅冷笑:“说话文明点,再这样说话,我就把脑袋打爆了。”小伙子是最火一个,说完甭提多高兴了。他转身还傻笑着给孟晚棠道谢:“谢谢你,小孟大夫。你可真是神了!从今往后,你在我心里就是神医。”孟晚棠那清冷的小脸绽放开心的笑容:“没那么夸张,就是对症下药而已。稍微有些经验的大夫都能做到。”她说得简单,大家伙心里都清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那个,小孟大夫,你那个膏药难做吗?我想买点回去给我爹娘寄回去。”说话这人是腰不舒服的那个。他看到孟晚棠一针就给人扎好了,就相信她的膏药是好膏药。“你父母是哪里疼?”孟晚棠没有说膏药好不好做,而是问病因。徐同贵是个身材高大,但身形却单薄的汉子:“他们就是常年劳作,腰腿疼。阴天下雨,就疼得受不了。”“找村里的大夫看过吗?”孟晚棠问。徐同贵摇头。“这样啊,你这个光贴膏药治标不治本。”孟晚棠心里大概明白,老人家为啥不去看病。看病不要钱,可是买药要钱。老两口的忍着。她其实也明白,村里那些人是生不起病的,身上的问题,大都是累出来的。这么一想孟晚棠就心软了。可没看到病人,不能乱开药方。有些话她得说在前面。“其实,如果他们只是劳累过度,导致的腰腿疼。我是能给开一副药方的。你也知道,没看到病人乱开药,会出大问题。你要是想让他们身体好点,有两个办法。一是让人过来,我给他们看看,另外就是让他们去找大夫看看。让大夫给开个药方,我看看药方行不行。”人家既然信着她,他们还是国家栋梁,为这些默默付出的前辈们,解决他们生活中的小事,都是很正常的。而且,这个年代的人最重感情,感情也最单纯。
有搅屎棍。更多的却是特别善良,淳朴的人。“那真的太感谢你了,孟大夫。”徐同贵一个汉子,眼睛都红了。他运气好,才从村里走了出来。家里的父母还在吃苦。他的工资分成两份,一份给妻儿,一份给父母。家里孩子多,他想让家里的人过点好日子,可父母早些年辛勤劳作,留下了病根。现在一样很辛苦,就没好好休息过一天。他上次回去,看到父亲疼得躺在炕上起不来,心里不是不难受。他带父母去看病,也没看出个什么来。如今就想着,买点好用的膏药回去,缓解一下父母身上的疼痛。“不用谢,你要不先给家里发个电报,或者打个电话。”“我这就去。”徐同贵转身就去找地方打电话。其他人也渐渐得散了。孟晚棠绷直的身体瞬间瘫在椅子上,回头眼巴巴地看着陆青野,然后伸出手臂。陆青野没有动,孟晚棠蹙眉:“喂,我的大脑高速运转,累得喘不上来气了。你不抱我回屋吗?”陆青野用眼神暗示她。孟晚棠狐疑的扭头,只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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