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那处疼得受不了,差点就为流民伤痛得厥过去了。”
“哎呦,贵妃就是爱民呐。贵妃娘家正在扩院子供佛祈福,听说是一尊真正的玉佛,那么大!”说着音音两手比划出好大一尊佛,比她从哥哥那里要来的那尊可大太多了。
“嗯,贵妃也在永寿宫重修了佛堂,也供奉了一尊玉佛,倒是没那么大,那玉如凝脂,看着就贵,真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橘墨帮着吴大伴挂起半截挡风帘,安置好火盆,只见外头传言不苟言笑的殿下跟自己小姐唠起来了。
她家小姐啧了一声:“贵妃娘娘到底是心善,为了流离的百姓,建了个佛堂哭。”
“嗯,不止。当时磕头磕得都破皮了。”
音音哦了一声感叹:“贵妃真是心诚呀!听说首辅夫人也跪经跪得起不来呢,老寒腿都犯了。”
“嗯都是善良的人呐,就连首辅大人小舅子家那个作天作地的严公子都为了流民跑了好几个道观,散了不知多少银子刻印道经,求老君发慈悲呢。”
“他?”音音问了一句,心里算着这些佛堂佛像印制的经文换算成粮食,够首辅一家子成为她哥哥粥厂的榜一了,还是能蝉联榜一的那种——
可惜偏偏是首辅家,不然她早该上门化缘了,就是化不走首辅家里那尊大的,也该想办法把贵妃娘娘那尊小的化走
太子殿下瞥了音音一眼,坐了下来:“你才回来,就听说这位严家公子了?”
“何止听说,我还见过呢,他笑话我老家来的一位学子寒酸,殿下是没看到咧着大嘴仰着头笑,鼻孔张得老大了,我看得都害怕!”
“你怕他?”太子不信。
“我是怕不小心透过他鼻孔看见他的脑浆,真的太子哥哥,你是没见,人兴奋起来鼻孔真大呀,他那日格外兴奋,他的鼻孔格外大!”
一句太子哥哥一出,太子殿下看向了音音。
四目相对,这位终年严肃老成的殿下突然笑了。
音音撇了撇嘴:“就他这样的,居然也能得陛下喜欢。”
“他在宫里可不敢那样。”太子幽幽道。
“他在宫里什么样?”音音八卦劲儿上来了。
“这——”太子含蓄道:“背后议论人是非,非君子所为。这样说严家公子的事儿,不好吧?”
音音瞪圆眼睛:“好,怎么不好呀!再说,我是小女子,又不是君子!”
太子为难:“孤——”
“殿下是太子呀,是超脱君子的存在。”音音果断。
“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那孤跟你说说?”
太子殿下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听得音音两眼发光,啧声不断,还催:“然后呢?”
“别急,宫里这些年的热闹多着呢。”
音音啧啧听着宫里的八卦,是了,这才是她的太子哥哥,老成持重的脸下是一颗谁也看不到的八卦爱吐槽的心,老有意思啦,她的太子哥哥呀!
亭子外橘墨表面冷静,毕竟跟着小姐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可吴大伴一眼就看出这个努力绷着小脸站得恭敬的小丫头整个人都已傻了。吴大伴笑了笑,这算什么,他们殿下从来都爱说话,可惜,这世上已没几个人能让殿下敞开心扉说话了。
随着殷国公府的失势,一个没有母族可以依靠的太子,在宫中的日子可太难了,难得他们殿下最先学会的就是谨言慎行,就是老成持重,就是见人只说三分话。
吴大伴往身后亭中看了一眼:好在表小姐回来了,这是与殿下生息与共一荣俱荣的人,也是与殿下共同见证过彼此的眼泪和欢笑的人。
十年啊,一切终于要好起来了。
蔚蓝的天,洁白的云,怒放的红梅。
离开皇宫后,马车上橘墨小声问自家小姐:“原来小姐不恨老爷,对老爷——”
音音哦了一声:“当然恨他。没有他,再多茵娘,也祸害不到我娘。”
“就想看他又倒霉又难受。”
茵娘母女她倒不恨,跟她唯一的关系就是仇人而已,就看谁强,谁能把对方打掉牙摁趴下。
橘墨:
刚才小姐那一席对父亲的渴望,把她都感动了
“橘墨,陛下除了是君,还是什么?”
音音笑了笑,自问自答:“还是君父。”
陛下再是喜欢不拘一格的人,也不会真的喜欢因为父错就怨恨父亲的人,这些当父的呀,喜欢那些无论他们如何,都对他们一片赤诚的人。自私的本性,在他们身上,淋漓尽致。
辘辘马车声中,音音掀开车帘道:“橘墨,看,这天蓝得多好看呀!”
“这样好的天,回去还有好戏看,果然是个好日子。”
—— ——
马车进了谢国公府,一进府,满脸堆笑的橘墨就打了个寒战,紧张看向自家小姐,而音音还在瞧着从太子殿下那里要来的小兔子玉坠,好像浑然不觉这凝重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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