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那脑子,绝对是拉低了二公子的水平,二公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随了他那个不成器的舅舅的。只是陆家银钱好条件堆着,如今看不出来罢了。
可万里挑一的事儿,跟他争名次的都是十年寒窗的好儿郎,谁也不比谁的努力少,他天资上没有任何优势,就是努力——,跟人家那些囊萤映雪的寒门学子也是没法比。
哪头儿都不行,他凭什么能行。靠钱堆着能堆出来一个秀才,就是二公子荣光的顶点了。
小舅舅说知止,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二公子肯定也有他的过人之处,可惜,他这一辈子都得被他娘推着在读书这条他并不擅长的路上跟人比高低。当一个被高人一等的条件养出傲气的人一次次看到自己不行,一个始终被强力弹压着的人反弹的时候,他会如何呢。
“周姨娘,咱们二公子能像如今这样,都是他有福气了。”就怕一旦逆反,随便一个外力吸引——,这世间污烂却让人舒服的东西可太多了,哪一样都比苦读舒坦。对于一个从来不知匮乏为何物的公子来说,欲望一旦被挑动,就是山崩。陆夫人最好能永远把陆二公子关在陆家后院里,可十七岁的青年人,她还关得了多久呢。
周姨娘从来都不敢小看谢念音,可再一次,她还是被音音的话触动:这个才十六岁的女孩,看人看到骨头里。
音音对周姨娘说:“像咱们这种寄人篱下的,就得看人准,跟对了人才能活得好不是?姨娘也是读书的,自古寄人篱下者,是不是没有比音音活得更好的。”说着音音朝周姨娘眨了眨眼,“姨娘也是眼光好的,跟音音一样。”
说着音音摘下了一朵不大却开得极好的菊花,簪到了周姨娘素淡的发髻上,衬得周姨娘更是人比花娇:“姨娘带着子胤,踏踏实实地过。别人兴,且让她兴一兴,可她真要往咱们头上踩,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扶正菊花,音音继续道:“踩我这个假小姐都不行,更不要说敢踩您这个正正经经纳进来的姨娘,还有咱们子胤,是堂堂正正的陆家小少爷。”
当年借着音音闹脾气的由头,非要抬举周姨娘,周姨娘这边也是给了聘礼,做了小轿,雇了吹打手,摆了席面,正经抬进来的。
周姨娘看着音音,明白了。
音音看向一旁,子胤正好回头冲姐姐甜甜笑,音音也对他笑。
“子胤,来!”音音招手。
小男孩朝姐姐快活地跑过来,音音带着陆子胤看菊花,两人居然叽叽咕咕也能说上话,周姨娘在一旁看着,又觉得音音再聪敏,到底还是个贪玩的孩子。
突然就听到前头有了动静,音音骤然抬头。
果然就听来人一脸喜色,大声回道:“咱们大公子回来啦!这会儿正跟同窗们在知州老爷那里,很快就能往家里来了!”
不仅音音,听到消息的周姨娘等人都是一脸喜色,就连子胤都脸蛋红扑扑靠在奶娘身边小声问:“是大哥要回来了吗?”他知道,在陆家,大哥才是他和他娘的靠山。
而此时,不管是在外会客的陆老爷,还是被临城其他商贾人家夫人小姐簇拥着的陆夫人和陆珊珊,都坐上了马车,开始往家赶。
马车上陆珊珊紧张地抓着娘亲的袖子:“他真的会给?”
陆夫人轻蔑地笑了笑:“他当然不想给咱们,可是,如今是守备大人那边要,他再不想也得给。”说着拍了拍女儿:“瞧你这胆儿!你以后可是官家夫人,当家主母,只有旁人敬你怕你的,还有你怕别人的。”
陆珊珊撅了撅嘴:“旁人我自然不怕。”只是提到陆子期,她后勃颈的寒毛就不觉竖起来。别人都忘了,她可不会忘,当年陆子期带人打砸他们院子的样子,一言不发,可就像从地域里爬出来的罗刹,随便一眼,好像都能把人送入地狱。
她只是不服气,论理说他也算她的哥哥,凭什么对一个外头捡来的假货那么好。
陆珊珊眨了眨眼睛:“今晚爹爹就会提?”
陆夫人笑:“自然会提,守备那里还等着回音呢,这么大的事儿,哪儿能耽搁。”
陆珊珊心满意足靠在了软垫上:“到时候我可要好好看看谢念音那张脸,还笑不笑得出来。”这么想着又撅了撅嘴,那些地本来就是陆家买的地,就是当嫁妆,本来也该是她的嫁妆。可笑一个不姓陆的,怎么好意思要这么贵重的嫁妆,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陆珊珊踢了踢腿,就等着今晚的大戏。娘说了,谢念音那些嫁妆,她看上什么,以后都是她的。
这时候陆珊珊更觉得能嫁到守备家真是痛快,禁不住摇头晃脑的。突然一下子坐正,一把抱住陆夫人胳膊,“娘啊,还有她那套春夏秋冬十六支一套的羊脂玉雕花簪子,我也想要,要不今儿一块要过来得了呗!”
陆夫人还以为女儿想到了什么要紧事,一听不过一套簪子,怎么跟那一大片一大片的上等良田比呀,真是小孩子。
陆夫人笑道:“先办了正事,其他的该是你的,跑不了。有些人没有那个命,怎么占了去的就得怎么吐出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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