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听到陆夫人拔高的声音:“就是再不顺,也不能连个结果都不等说回来就回来了,妾说句不当说的话——”
“不当说的话就不要说了!”陆老爷的口气明显不好了,长随缩了一下脖子,夫人居然至今都不明白大公子对陆家意味着什么。夫人肚子里只惦记着陆家内里争来抢去,可老爷关心的,一直都只有陆家在整个临城的地位。
是大公子凭着十年运作,打开了陆家通往士绅阶层的门,要是没有借机一跃进入那个圈子,他们早已在临城声名赫赫的陆家可就尴尬住了。
长随顶着大厅里僵硬紧张的氛围,上前恭恭敬敬把大公子的话一个字不错地回了。
又是尊长又是不安的,单听这话确实是一个孝道有加的有礼君子。陆夫人无声地哼了一声,真不知道前头这个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会说这些漂亮话的,这些年再也不见陆家大少爷横眉冷对跟陆老爷瞪眼了,只怕连陆老爷都忘了陆家这位大少爷曾多么六亲不认。
陆夫人不会忘,只恨众人糊涂,世人皆醉她独醒,错把奸人当孝子。陆夫人作为始终心明眼亮的那一个,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打击这个装模作样的大少爷,点醒糊涂的老爷,让老爷看明白这陆家到底谁忠谁奸。
陆夫人抽出帕子擦着嘴角:“真这么有心孝顺,就不该榜都没放就回来了,家里长辈能不多想,能不担心?”
不在跟前就不用丢人了?外头还都说什么陆家大公子能干?她呸,再能干也就是个做买卖的,她儿子才是真正要考状元当大官的,是真正光耀陆家门楣的人。可惜陆老爷糊涂,这些年被清晖院那个大的拿读书科举吊着,被那个小的甜言蜜语哄着,这家业都快被哄光了
陆夫人一片忠心把清晖院从大的到小的,看得清清楚楚,她这些年多少次忠言逆耳,反落得一身埋怨,可她就是要说!
厅堂里一时间无人敢说话,陆老爷太阳穴跳了跳,可这会儿心实在乱,没心思搭理陆夫人年年岁岁的这一套。他想的只有万一——,那时候他还怎么跟孙家家主把酒言欢,再去知州老爷的宴,会坐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这边刚喝过半盏茶,就有人来说大公子同小姐来了。
听到这里,陆夫人拿帕子掩着嘴角撇了撇:听听,一个不知道哪里捡来的,装模作样地就当了陆家十年的小姐,说出去也不怕给人笑话,这陆家从上头的老爷到下头这个大少爷,都糊涂得够呛。
陆老爷等堂下进来的两人行了礼,看了儿子一眼,先问音音这段日子身子怎样,上次的风寒可是都好透了。
音音自然知道陆老爷如今满心都想问的事儿,简短几句道了安好,果然就见陆老爷直接看向哥哥,立即威严了,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怎么先回来了?”
第65章 “我说的!谢念音金口玉言,哥哥今生所想,都将如意。”
“怎么先回来了?”
这话一出, 所有人都竖着耳朵等大少爷的回话。
陆子期从容道:“儿子想着天慢慢冷了,粥厂也该准备起来了。好几家都应了送粮来,总要亲自上门去接才是礼儿。”
陆老爷在官帽椅上动了动, 清了清嗓子:“想着外头疾苦是好的,我陆家人在一方从来都是与一方百姓同兴同荣,同温同饱。”
陆子期只恭立在原地垂眸听着。
陆老爷再次清了清嗓子:“听司徒先生说这次题难了些,是不是?”说完这话, 肉眼可见陆老爷看过去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大少爷,攥着官帽椅子的手都紧了。
“儿子不觉得。”温温平平五个字。
陆老爷一下子松了手,面上露出了笑影,靠坐在乌木椅背上,伸手重新拿起旁边几案上的茶盏。
不是考砸了,不是考砸了就行。这十来年, 陆老爷习惯了大儿子的运筹帷幄, 说能让知州家的宴送帖子请就能,说能让孙家与陆家成通家之好就能做到。如今得了陆子期这五个字,陆老爷就擎等着他儿子光宗耀祖给他长脸了。
他已忘了世事多艰, 只想要结果, 想要让他顺心如意的结果。
陆夫人先还端正坐着, 这会儿挪了挪身子,喉咙里那声不以为然地哼差点真的出来, 被她压下去, 笑道:“这么说咱们家大少爷必是金榜题名了,那咱们可得好好预备起来,到时候要大大办一场, 好好庆贺!”
说着当即就喊婆子, 让人去拟给大公子庆功的菜单子, 恨不得现在就让人出去定戏班子,锣鼓喧天让整个临城都知道。
那恨不得看笑话的做派,看得跟着两人过来的钱多串儿都觉得恶心,科举这样的事儿谁敢说必中的?有多少考到满头白发的都不中的,这次不中还有下次,用得着这个样子恶心人。
就听下头站着的小姐捏着自己腰间的荷包,一脸好奇道:“夫人这样急哄哄准备起来,到时候二哥哥万一落榜,让二哥哥情何以堪呀!还当稳重些才好,夫人说是不是?”
先还兴冲冲要垫飞陆子期只要落榜就让他成为临城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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