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整日带孩子,心情烦闷得很,眼看有热闹,看哪里会错过,也挤到了外面。可这左看右看,她突然察觉到不对。李家有多少银子她是不知道的,但地里刨食的人家,最多就是去镇上做个短工,压根攒不下多少家资。李启根在过去的一年里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其实大梅定亲后,更是给她置办了许多东西……反正比定亲之前要大方许多。
也就是说,李启根花在她身上的银子有些是胡家给的聘礼。
想到此,梅花心都凉了。
特么的,这银子都花了,拿什么来还?
此刻她只希望李家人能干一点,除了聘礼外还攒下了其他银子。不然,怕是够呛。
“人家不让我接。”胡图瞄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大梅,道:“小姑娘自己也不愿意,婚姻大事讲究媒妁之言,也讲究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谈不到一起,那自然是退亲最好。反正,我可不会强迫别人嫁给我。那叫强抢民女,犯法的事不能干。”
郭氏:“……”
“要人呢,你就把人接走。要银子……没有!已经花完了!”
胡图气笑了:“跟我耍无赖是吧?”
他撸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郭氏儿媳妇都打不过,哪里敌得过这个大男人,尤其家里的父子俩都受了伤,也帮不上忙。她顿时就慌了,一边往后退一边忙道:“大梅不是我们家的人,你要跟她退亲,那去找她要银子呀。”
这边有热闹看,半个村子的人都围拢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挤挤攘攘,高玲珑当着所有人的面扬声道:“当日我们母女出门,那是分文都没有。他们收了大梅的聘礼,非要让我退,说破大天也没这种道理啊。”
有人义愤填膺,却没人上前帮腔。胡图心里却明白,母女几人确实能够拿出银子来,但他没道理问人家要,这银子只有从李家讨要,才不会惹人闲话。
“对!”他上前几步:“除了上门下聘,我还登门过几次,每次都没空手。将那些东西也折价还来,这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是我配不起大梅姑娘,也愿她另寻良人。”
大梅没想到母亲真的打算帮自己把这荒唐的亲事退了。看这架势,只要父亲将银子还给人家,她就能得自由身。
说起来容易,可……她垂下眼眸,心头直发苦。李家又怎么可能还银子呢?
高玲珑带着姐儿几个回到自家院子,道:“你们别出去,这事有我呢。”
她关上了门,重新走到李家门外。
胡图是个聪明的,并不为难她,只抓着李家几人不放。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胡图又不依不饶闹着要告状,郭氏心头怒火冲天。这到了兜里的银子哪有再拿出来的道理?
但看这情形,不拿还不行……关键是之前拿到了银子之后她就分了一大半给儿子,自己收着的只有三两。
她的三两还在,儿子那边的五两……先是给梅花花了不少,后来又给孩子置办东西。再后来,银子莫名其妙的被何葱花拿走,等于全部花完了。家中如今是拿不出八两来还给人家的。
想到什么,郭氏大声道:“何葱花,当初你拿了三两离开,是也不是?”
“是!”高玲珑坦然:“但这可不是我偷的,是李启根自己给的。我嫁入李家十五年,给你们家生了五个孩子,身子都破败了,又辛辛苦苦干了那么多年的活,一天都没歇过。拿三两银子不应该吗?”
李启根:“……”并没有给!
就算疯了,他也不会给母女几个这么多的银子啊。
“我没有给,是你自己偷的。”
高玲珑眼神意味深长的扫过梅花,颔首:“是,我偷的,不关你事。但我自认三两银子不多,刚好够安家。”
李启根将她那样的眼神看在眼里,险些呕出了一口老血。那意思好像是碍于梅花在才不好承认。关键是他真的没给呀。
胡图已经闯进了院子,坐在了屋檐下:“你们什么时候给,我就什么时候走。要是不给,那我就带着全家吃住在你家,什么时候将银子抵完了,这事就算完!”
郭氏:“……”
这分明就是耍无赖。她气得胸口起伏不止:“胡图,你不应该问我家要。”
胡图充耳不闻。
高玲珑见状,真心实意的提议:“她叔,这家人很不要脸。你最好还是找个说得上话的人来逼一逼。”
胡图:“……”这就变成叔了?
他颔首,看一下门外守着的众人,发觉自己谁都不认识,扬声道:“谁帮我跑一趟,我给二钱银子。”
这一去等于针对李家,银子再让人心动,大人也不好意思。但孩子就没这个顾虑,有人悄悄冲孩子使了个眼色,五六个孩子瞬间就跑走了。
郭氏:“……”
“我呸,什么银子都赚,这是急着拿去买药么。”
赚这银子只是抹不开脸,并不缺德。这话算是惹着那几个孩子家中大人了,瞬间就有好几个妇人冲出来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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