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在一步一步为他的大业而谋划着,杨庸也在谋划,但他谋划的不是辽国皇帝的宝座,而是在谋划着如何逃脱耶律大石的魔掌。他还没有自大到去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辽国濒临灭亡的命运,就算他能登基做大辽的皇帝,他也没有根基去和耶律大石斗。金宋南北夹击燕云,明白人都知道大辽已经朝不保夕。君子不处险地,他若是一个人倒还不打紧,但他身边跟了那么多红颜,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她们考虑。明着说,他对当皇帝,尤其当辽国的皇帝,没兴趣!事情的发展随着耶律大石和杨庸各自心里打的算盘缓慢推进。萧干只在南京小住了几日,便将南京城防交给了耶律大石,留下了三千守军。而后宰杀三牲,祭旗祭天,统领着剩下的四万余众,不日便兵发卢沟河,去与那刘延庆决战。双方在卢沟河南岸扎下营寨,互相对峙。郭药师每日在阵前挑战,连挫了辽军几员先锋将。萧干也不着恼,只是坚守营寨不出,任凭宋军如何叫战,都不去理会。直到刘延庆的大军从涿州迟迟赶到,双方才真刀真枪地打了两阵。郭药师的常胜军打头阵,一仗下来阵斩七百余人,萧干立即还以颜色,一部五千人马夜袭刘延庆的左翼军阵,烧毁营寨六座,刺死砍伤了宋军一千多人。双方你来我往拼了个旗鼓相当。一时间,竟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萧干在前线死战,耶律大石在后院也终于有了动作。五月中下,大辽国第十四位正统皇帝——天锡皇帝耶律淳在南京继位,并尊天祚皇帝耶律延禧为道宗,谥恭怀皇帝。一道圣旨下过,萧干仍任北院大王,北府宰相,统管全辽军事。耶律大石护驾拥立有功,升南府宰相,并任南京守备元帅。再有一道天下大赦的檄文,王珪不仅出了天牢官复原职,还升了南院枢密使。一出闹剧就这样诞生了。行宫封闭,杨庸又躺在病榻之上,他是万万下不得圣旨的。这只是耶律大石一厢情愿,他倒是想给自己封个王,剥夺掉萧干所有的军权、政权。但他还得用萧干去和刘延庆拼命,只能徐徐图之。倒是在军中的萧干着实吓了一跳,夹山虽然兵败,但天祚皇帝似乎还没有死,南京就连他的谥号都追出来了!萧干当然知道杨庸做不了这个主,幕后的推手定是耶律大石无疑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耶律大石只以“军情紧迫,不及商议”为理由来搪塞他,隐隐间,萧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好歹还是北院大王,北府宰相啊!宣读圣旨的使者还没有走,萧干就已经不耐烦了。让耶律大石掌了这个先机,日后怕是不好对付。于是问那使者:“皇上不是还在行宫之中么?如何又登基上位了呢!”那使者恭敬答道:“丞相!皇上圣体欠安,却并非疫病所致。大夫之前误诊,才有如此大错。”“什么!?”萧干恍然大悟,误诊!?啊呸!这明明是耶律大石使的阴谋伎俩,为的就是不让他和燕王会面,他好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倒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黄口白牙,胡编乱造!我要面圣!萧干气急败坏地想。他一定要揪住这只狐狸,扇他十几个大耳光子。但转念又一想,军中没了主将,卢沟河边还怎么打?让刘延庆突破了卢沟,陈兵于南京城下,再等各路宋军汇合,就算南京城墙再坚实,也绝挡不住十数万宋军的围攻。
好狠啊!用刘延庆拖住自己,他却在背后暗捅刀子!萧干此刻死的心都有了。杨庸这个新帝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杨庸身后的耶律大石,萧干和耶律大石本来就不对付,现在有了杨庸的名义,他萧干就是耶律大石手里的孙悟空,耶律大石对他想揉就揉,想搓便搓。萧干双眼望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唯今之计,只能先退了宋军,再领军回城问那耶律大石了。可要他短时间里击退来犯的五万多宋军,除非是一仗击溃,一劳永逸才行。可这种事情,又谈何容易!而那厢边的南京城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耶律大石脸握着杨庸冰冷的双手,脸上老泪纵横,“圣上!”杨庸虚弱地睁开眼睛,苦笑一声,道:“族叔!我怕是活不长久了,族叔这连月来的辛苦劳顿耶律淳无以为报啊!”耶律大石摇头,哽咽着说道:“圣上休要如此说!耶律大石鞠躬尽瘁,为的就是圣上的身体安康,大辽的国盛民强啊!”杨庸脸色苍白,摆了摆手,“族叔,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族叔不要难过,我死后,还请族叔cao劳我的后事。”杨庸从枕边取来了那只玉麒麟,郑重地交给了耶律大石,又说道:“这是先帝御赐的信物,有此信物便可称帝。耶律淳并无子嗣,族叔持了此物,不妨在耶律淳死后登基吧!”耶律大石闻言心里大喜,面色却只作大惊之状:“圣上!微臣诚惶诚恐!”“我累了!”杨庸不听那些套词,他确实是累了!每天三餐不吃,只在深夜无人之时,由梁红玉给他送些食物,只为保住这一口气,吊住这条命。现在情况明朗了,萧干果然被耶律大石赶去对付刘延庆,萧曼想要依靠萧干脱困的希望现在也没有了!梁红玉交给他的练气法门或许有用,计划成不成,就看耶律大石会不会被迷惑。耶律大石三扣其首,道一声:“微臣告退!”便出了长阳宫。杨庸叫来了内侍,立了一道手谕,便又把萧曼等人喊了进来。(历史上耶律延熹本来有至少五个儿子,但耶律淳不是耶律延禧的儿子,事实上两人是堂兄弟。而且耶律淳也不是从宋朝回归,他本来就是封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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