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耍了!”
“嗄?那那小少爷写给我的是什么?”
解索衡那一点点的同情心被她的笨给磨平了,他将那张写着傻白丁的纸丢在风里,毫不避讳地说:“傻白丁。”
傻白丁?她怔然,僵硬地望着地上她写的字,以及被风吹起、她练了一整夜的纸。
心涩涩的,她写那三个字时,心里想的是爹、是娘、是落腮胡,她为了他们而努力,她想证明她是爹和娘的聪明女儿,证明即使没钱上私塾念书,她还是能学会自己的姓名。
风起了,空气里带了点湿气,层层灰云以龟速渐渐笼罩她头上那片天空。
半晌,她的心是空的,仿佛又回到娘去世那时候,孤单无援,又让隔壁小孩取笑她克爹又克娘心好冷,但那时候她一直想着娘的话,就是去找救命恩人。她很乖很听话,强打起精神,救命恩人是她当时活下来的动力,而今,他就在眼前。
她笑了,笑容里饱含凄迷,情深望住他,细声道:“我不是一人,我会坚强活下去。”
“你没事吧?”解索衡见那秀逗的笨女人不见了,换上一个委屈的可怜姑娘,真不习惯!
“没事!”她豪气千云地说,又恢复往日神采,开骂:“死小孩,敢骗我,改日找他算帐。”
接着她蹲下来,珍惜地摸着他牵引她的手写下的名字,念道:“夏桔梗,爹,娘,我一定会把姓名写法正确地记下来。”她抬头讨好地笑说:
“落腮胡,这片泥土可以让我挖回去吗?”<吗?”
“不行!”
将军府的大厅,檀香袅袅,气氛诡异,大厅上方站着一位神情肃穆、发色灰白的中年男人,手背于后,不怒而威,瞪着大厅下方的人。
“昨日进宫,六王爷又向爹提起你和恭郡主的亲事,所有的人皆看好这一门亲事,二王爷和四王爷全都向爹提前道贺,只差一个黄道吉日到王爷府下聘。”解铅城冷眼瞅着儿子,完全是独断的口气。“你做做准备。”
解索衡厌烦地对住案亲的眼,看到父亲的坚决,但,他也有他的坚决。
“爹,孩儿目前尚无娶妻打算。”隐忍住满腔不悦不满,解索衡道。
他在父亲面前像颗棋子,父亲说的话,与皇上的旨意没两样。前几次他提过与恭郡主的婚事,他全敷衍了事,父亲虽然怒火难掩,却也不强逼,反正是迟早的事,父亲不怕他逃。但今天解索衡心烦,他显得没有耐性,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解铅城眉心不悦地打了数结,威严的目光流连在儿子身上,身旁垂手而立的奴仆个个心惊胆颤,怕少爷再顶撞老爷,便家法伺候啧啧,那痛,连他们这些皮粗肉厚的奴仆都不敢领教!
解铅城深吸口气,不若往常发怒,口气还算温和:“索衡,你不是一直想做一番丰功伟业给世人瞧瞧、给爹瞧瞧吗?你不想证明给你娘看,你是有本事的吗?别闹别扭了,这是难得的大好机会,有了六王爷的撑腰,你只会更上一层楼。”解铅城好言相劝,但一旁的奴仆们个个噤若寒蝉,冷汗仍然流不停。
解索衡低头,鄙夷冷笑。父亲会好言好语劝说,无非是想与六王爷攀上关系,那么,他在当朝的元帅地位,便会固若金汤。
他看穿父亲可鄙的心思,但,他偏偏不顺父亲的意。他不会娶一个女人进门,然后再冷落在一旁,像娘一样凄惨。
“爹,我的本事、我的实力,不需要六王爷撑腰,我唾弃用女人的权势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无视于爹铁青难看的神色,再撂下一句:“我讨厌女人,无法与女人生活在一起。”
厅外突然狂风大吹,一阵湿冷的风扑进厅里来,冻结厅上僵持的气氛。
解铅城拍桌怒斥:“还想狡辩!你分明想忤逆我,故意让我在六王爷面前难堪,六王爷心里会怎么猜?说我们父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在他六王爷面前还敢拿乔!”
解索衡满腔的火气也街上脑门,下颚绷紧,眼恨红地瞪着父亲。
“在六王爷面前,你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巴结奉承都来不及,六王爷怎会如是想?爹,要是你再年轻二十岁,想娶恭郡主的人,会是你吧!”他心烦气躁,不想与爹再做争论,这回,他绝对不会让步。
蓦地,他转身离开大厅,解铅城气得怒火攻心,差点站不住脚。是二边的家仆扶住了他,他才稳住,扶着桌子,甩开家仆的扶持。
“逆子,站住!”他怒吼。解索街头也不回,走得更快,那些心烦的事,像鬼魅一样阴魂不散,就算离开了大厅,烦燥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步进紫焱阁内,灰暗的厚云里,似有人也同他们父子一样在相互叫骂,或低鸣,或是大声咆哮。
取来一坛酒,他神情郁结,四肢百骸像着火般,一路烧呀烧到心窝,真想找个人发泄发泄。
仰首饮酒,不由自它地瞥向老是有人摔下来的那堵围墙,仿佛看到她明媚的甜笑,厚着脸皮打招呼然后狼狈摔下
心突然又烦躁起来。大口灌酒,他步上二楼,再步上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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