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晴如空扬眉一笑“这解药是本王多年炼制之心血,怎么能送予敌人?”
“可是”暮紫芍顿时呆立“您不是说过”
“紫儿呀,你还真是个小孩子!”他仰头大笑“你以为义父派你去那儿,真是为了这不值一文的玉玺?你义父我如今独霸一方领域,皇袍加身易如反掌,何需所谓的名正言顺?有它,更好,没有它,也不碍事。”
她霎时明白了——呵,她还真是个孩子,真以为自己费力办的是一件可以让义父“名正言顺”得到天下的伟大差事!她一直告诉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替义父取回本该属于他的玉玺,那尊十多年前被胧月夜施以诡计夺去的传国大印。
然而,此刻她才发现,她扮演的不过是一个行刺者的角色,用最卑鄙的手段,甚至不惜奉上自己狐媚的身体,只为了取别人的一条命。
夺一尊玉玺和夺一条人命,虽然都是“夺”但意义截然不同。虽然,这都可以帮助义父成就自己的王朝。
但这番大道理她来不及细想,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冲入脑海——若胧月夜就此不治身亡,她的溪岂不成了引狼入室的帮凶?
不是吗?若不是她骗取了溪的信任,从而骗取了胧月夜的信任,她也不可能达到目的。但世人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只会把罪责推到明若溪身上,说他为了一个女人,成了弑君的帮凶。
宫中人心险恶,朝堂上流言蜚语众多,将来,要溪如何立足?
即使没有人诋毁,溪那样一个注重兄弟情义的人,也会自责不已吧?
天呵,她做了什么?那指上厉厉的尖甲,在划破胧月夜咽喉的瞬间,她还在理直气壮地认为自己进行的是一桩正大光明的事业,却万万没想到,那毒辣的一爪会把溪推进险恶的深渊。
他对她如此深情,她却这样回报他
“紫儿,让咱们来看看这传国玉玺——”晴如空得意的笑声震回她的思绪。
锦盒打开,一尊美玉呈现眼前,半透明的,雕著游龙盘绕的精美花纹,即使不是皇室的传国之宝,也是一尊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唉,胧月夜呀胧月夜,当年你使尽手段就是为了它!如今你万万没想到,它会让你全身溃烂而亡吧?”晴如空狂喜之中,手向盒内伸去。
猛然的,没有来由,暮紫芍突生不祥预感。
“义父当心——”她失声大叫。
但已经迟了,只见两枚暗镖在玉玺被抓起的那一刻,弹射而出,正中晴如空的双眼。
紫污的血从那双眼睛中流出,正如几日前,胧月夜喉间的狰狞情景。
这一刻,暮紫芍恍然大悟,奸诈狡猾的胧月夜并非像他们估计的那样无能,他早早做好了准备,在他们布局撒网的时候,也将计就计反将一军。什么叫作茧自缚?眼前,就是最好的例证。
她僵著身子看侍卫们冲了进来,惨叫著的晴如空抬起一只颤巍巍的手指著她。
“义父,紫儿真的不知”她想辩解,但这样的解释又有何用?
毒镖的确是通过她的手射向晴如空的——她那双捧回玉玺的手。就算人们相信她是无心之失,晴如空鲜血淋淋的双眼她也难辞其咎。
太医进来了,捧著药箱的侍女进来了,人群哄乱中,她呆愣著不知所措。
虽然没有尖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但从四周充满敌意的目光,她知道就在刚才的一刹那,东域民众会从此视她为罪人。
“小姐,您还是先回房歇著吧,这儿地方小,您又帮下上忙。”侍卫长冷冷地道“我派两个兄弟护送您回屋。”
是嫌她在这儿碍手碍脚,还是怕她再有什么危害?那应声上前的两个侍卫,名为“护卫”实为“监视”吧?
暮紫芍默默退下,推开久违的闺阁之门,忆起当初进京之前,窗外有一树粉紫妖娆的花,而此刻,春寒料峭中,已经零落殆尽——物已非,人亦非。
她缩在床头,心中忽然涌现一人的身影。那夜,在骏马骋驰中,她曾想回首望他最后一眼,却始终不敢。她此刻好想大声呼唤这个人的名字,但侍卫就在门外,只得用锦被堵住抽泣,浑身隐忍至激颤。
“溪溪”泪纷纷而落,声音从她心底涌出,仿佛伤感之泉源源不绝。
本以为回到故土,就是回到了亲人的怀抱,但刚才的突发事件把这“回家”的温暖全数冻结。而他自那夜的诀别后,心里还会有她吗?
连上苍也不知道,那时候,当他吻她时,她是怎样拚了性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溪的深情,溪的吻,溪的环抱,让她有一种想抛开一切,与他远走高飞的冲动。
她狠狠地掐住自己的大腿两侧,直至渗出血来,才把这冲动悄然打发。当时,指甲上涂了剧毒,稍微划破肌肤就有性命之忧,但她顾不得这么多,为了演好那场戏,她倾其所有。
马儿驰出一段距离,当她确定已不在他视野之内,终于忍不住,晕厥在马上
“小姐,王有请——”不知过了多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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