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阿强这么做肯定没想那么多,多半只是出于同情之类,否则丽娘的话还能说得更狠。
阿强的脸上已经不是震惊、尴尬和羞愧。他简直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阮白是个行动派,说分家就分家,干净利落。考虑到一些东西携带不便和实用性的问题,大部分都是折成了钱,全都派发下来,现在都堆放在各人的卧房内。他们现在人都没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自家的房子还没盖完。阮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他竟然还……
阿强胡乱抹了一把脸,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糊涂到心里面升起的一丝丝为老高等人求情的念头。
“老爷,明天我亲自把他们送去官府。”
阮白听阿强的声音不对,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是都没说什么吗?怎么这就哭了?他在心里默默摇头,站起来说了一句:“有同情心是没错,但也要看看同情的是什么人。是非对错要分清楚。”
“是,老爷!”回答的不仅仅是阿强一个人,其余人都纷纷肃容回答。
阮白微微一笑:“行了,大半夜的都回去睡吧。”
回到房里,楚昊问他:“你当初救他们那些人的时候,没提防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嗯?”离开了一会儿,被窝里已经没剩下多少暖气,偏偏身为暖炉的家伙一点都不自觉,隔着被子趴在他身上干嘛?
阮白掀开一点被角,拍拍:“快点进来。”
楚昊钻被窝技能满点,迅速钻了进去把人抱了个满怀,感到胸口被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心里面软得一塌糊涂。
“不需要提防。那些人如果能识相最好,不识相的我并不介意拿去喂狼。”阮白的话语微凉,“我会尽力救他们,会尽力把他们带回来,也得他们自己尽力想活命才行。”但总体而言,这些人都还不错。
楚昊也明白,当时情况最紧急的时候,其实如果只是要走,他们两个随时都能走。可是他更加明白,阮白的尽力那真的是拼尽全力,几乎到了拼命的地步。如果当时他没能及时将人带回来,说不定阮白就……
他把他家二狗更加抱紧了一些,低声指责已经睡着的家伙:“嘴硬心软。”这个人只是嘴上说得狠,实际上对他人永远宽容,明明只顾着自己能够更加轻松自在,偏偏时常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像今天的事情,要是他不发话,他可以想得到阮白会怎么做,要不就是把犯事的这几个人都丢出去,要不就是让这三个人干苦活累活还不发工钱之类的。
没关系,谁让他家二狗姓阮,性子难免软一些。扮黑脸的事情有他就行了,他会一直看着他,不让他家阮二狗被人欺负了去。
第二天一早当着其他雇工的面,许六和阿强把老高三人压去官府。
对此,阮白一句话都没说。不过接下来几天,雇工们老实了很多,干活也愈加卖力。
那天之后,阿强他们也开始积极准备各种回乡的事情。工头那边的动作很快,现在人手足够,房子很快就盖了起来。
晚上吃过晚饭,潘大宁代表向阮白辞行:“老爷,咱们的房子都盖完了,打算这两天就走。”
对建房的进度,阮白只有比他们更清楚,问:“不再等房子晾干一些搬吗?”
“不了。”潘大宁脸皮微红。哪怕从前他们住这里也一样是吃用阮白的,可是现在阮白都摆明了要分家也已经真的分了“家产”,他们要是再这么白吃白住下去,得多厚的脸皮才行?
既然他们坚持,阮白也没打算再继续挽留,让他们打包上自己的东西,用牛车分批带走。
很快,还没到地全部耕种完,荒驿里的人就都走光了,就连丽娘她们也被楚昊安排人送去了西山城。
土坯房完工,工头很快就把人手聚齐在荒驿前,着手开始建造驿站。
“路上往来多有不便,几位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阮白叫来汤信厚,交代,“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看着,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来楚大人的营房找我。”
汤信厚看看亲如兄弟的两位大人,完全没有异议:“是,大人。”
这几天,楚昊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就是为了要将他打包带走。他倒也无所谓住哪里,享受了几天被小恋人撒娇的快感后,就答应了。两地距离又不远,而且天气越来越暖和,往来并不麻烦。
牛车其实就是最简单不过的平板车,只是外面罩了个罩子,前后都可以上车。现在后面的车帘拉上了,前面的车帘半开着。
阮白躺平在牛车上,整个身体跟着牛车一晃一晃的,大胖小胖也趴在他身边跟着抖来抖去,看着楚昊曲着一条腿坐在前面驾车,还心情很好地哼着小调。
“喂。”
楚昊心里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要他办事的时候就叫他昊哥,没事的时候就叫他喂!反了这臭小子,必须要立立规矩。
阮白翻了个白眼,抬脚戳戳楚昊的屁股,又戳戳他的后背,见他不动,考虑了一下脚感问题,还是选择了更加有弹性的屁股戳。
戳一下,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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