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惯的,山里也没有什么大型野兽,假使是一个成年人,并不用太过担心安危,可那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双灵没有详细地问林织周围出现的事,毕竟事关鬼怪,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林织不主动提及她就不会问。
“三叔有发现什么吗?”
林织看着蹲在树枝上望着他的黑猫,有此一问。
“没有。”
双灵摇头,黑猫没有在林子里遇见小阳。
她的脸上带上些气馁,出来这一趟,她好像没有帮上什么忙,可以算得上是失败的外勤之旅。
林织:“我先回去安置一下,等会再一起找。”
毕竟在夜晚抱着一个头走来走去,在视觉效果上太过惊悚。
双灵理解,经过了一些事件之后,她其实已经不是很胆小了,但是在夜晚的密林里,皮囊秾丽娇娆的美人抱着一颗宛若活体组织的头颅和她笑谈,她的心脏确实有些受不了。
即使她知道那颗头颅属于她爱戴的连组长,可是没有任何腐烂与尸斑,与活着的时候无异的表象,还是让人有些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害怕。
她看似人在这里说话,但其实魂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双灵叮嘱:“我让三叔跟着你,林哥你注意安全。”
“好。”
林织将连清头颅面朝胸膛,抱着它往回走。
他手中的手电筒朝着地面,在起伏的山路上投射出凹凸不平的光斑。
周围不算静谧,依旧有着持续不休的呼喊声。
林织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方便,干脆将手电筒关闭放进了口袋里。
托举着头颅的由手臂改成两只手掌,扣在男人的后脑。
这动作其实和某些时候有些重叠,他在爱人怀里时,挺直了腰自然而然会比人高出一些,双手扣着人的后脑,任由他流连在胸膛间,偶尔指尖会陷入爱人的发丝中,留下很快会消散的痕迹。
只可惜现在人死了,头颅在没有支撑的情况下,随时都会掉落在地上。
一会儿没看着,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村寨里的人都被组织起来搜山,留在家里的只有一些还没成年的孩子,因为天黑了也不敢乱跑,都待在屋子里等消息,所以这一路林织走得格外顺畅。
他回到了暂住的房间里,将门反锁,窗户也紧闭,以免吓到不知情的人。
林织从背包里拿出牌位和香烛,将连清的脑袋放在一边。
等把蜡烛点好,他才仔细端详着闭眸的心上人。
连清的样貌无疑很出挑,瑞凤眼高鼻梁,呈现一种宽和的冷漠。
只可惜这双眼睛无法睁开,看不见其中的神采。
林织正出神着,忽然感觉到一阵晃动。
像是地震一般的剧烈摇晃,让他站不稳身体,不得不扶住案桌有些踉跄,等感觉到平稳时,他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爱人面孔。
他们离得很近,不再是他刚刚居高临下的俯视,鼻尖相触,他能看见对方长长的睫毛,在夜色与香烛的朦胧光亮中,垂落的阴影显得宁静悠远。
在常识判断和01的惊呼中,林织知道,刚刚他认为的晃动只是他的幻觉,这是鬼怪常用的精神干扰的方式。
“你想让我亲你?”
林织的眉峰轻挑,他弯着腰,习惯带着笑意的眼眸低垂,唇瓣随着言语不断开合,好似要触碰上死去的爱人的唇。
然而终究是好似如此,林织站直了身体,他对死人可没有性趣,没有这种特殊癖好。
不过他面上并未露出这种情绪,而是轻轻摇头笑自己异想天开一般道:
“或许是我理解错了,可能真的是地震。”
林织正想去拿放在一侧的行李箱,步伐却微微后退。
等到他的手掌按在供桌上时,才感觉到不对。
这种幻觉有时未免太过可怖,将错乱当做正常,让人分不清虚实。
有如实质的冷意,让林织的面上犯起病态的红晕。
青年靠在案桌上,仿佛被看不见的人压制着,唇瓣好似无法合拢,能窥见内里被缠动的红舌。
山村的房屋已经修建了有些年头,散发着木头特有的腐朽潮湿的味道。
被融化的香烛在底下融化凝固,灯火因风闪烁不定。
亡夫的牌位在摇曳的灯火里显得明暗不定,林织的眼角余光看见连清的头颅微微偏移了方向,仿佛会随时睁开凝望香艳的景象,又或者说,始终在欣赏。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让人从恍惚中惊醒。
林织看着手下的床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
他抬头去看案桌,连清的头颅依旧是之前的朝向,仿佛他刚刚经历的只是一场幻觉。
林织碰了碰有些微痛的舌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从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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