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公主百里笙虽不是嫡出,但自从身份低微的生母早逝,就一直养在皇后身边,待遇上高了不少,但也养了一副骄横的性子,就连时常往来后宫的贵女也不大放在眼中。
不过皇后或许因为膝下只有两个皇子,对她的所作所为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竟然连她随身带鞭子的事也允准了。
可见她话虽狠,也是有底气的。
轻罗颤颤巍巍说了前因后果,十分担忧那笙公主不是个吃亏的脾气,定要卷土重来。可叶萩吃饱喝足往躺椅上一靠,看着天边绚丽的晚霞,长长舒了口气。
管她如何!叶萩此刻却只想安然等婚期至。
离及笄不过一年光景,就当度个安逸悠闲的长假好了!除此之外一概不用放在心上!
如此一想,便觉得这一年兴许无趣,冷不丁就想到分别良久的林嫔。按她那清高淡雅的性子自然十分需要一个说话的人,而这个人除了自己别无其他!
于是当机立断,翌日一早就威逼利诱地从小景那要身侍女的浅青衣裙换上,扮成个俏丽的小丫头出了门。
小景的眉头拧成了麻绳,轻罗比往常还面无血色,看她如同脱兔般窜出去没了踪影,二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春末夏至时候百花斗艳,群芳争奇,园中嶙峋的假山石和潺潺泉水俱全,且天高日丽,惠风和畅。
这等好天气,自然不会缺少踏青赏景之人。
此时莲池边的四角亭中,四五个粉面若春、身着绫罗的妙龄少女正品茶嬉笑。
一人道:“听说昨日笙公主带许多人去了秋阑宫,不知见没见到那传说中的人儿。容姐姐同她相熟,可有什么消息?”
身着白衣,身上首饰最华美的便是礼部尚书之女容素,向来在贵女中颇有名望,平日里也总习惯性的抬着下巴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此刻她却为难道:“笙公主宫里现在可人人自危的很!我昨日去时碰了一鼻子灰,竟没人肯吐露半句,也是奇怪的很!难不成那后萧公主有通天的能耐,倒叫笙公主都吃了亏?”
众少女笑起来,有人道:“这倒是天下奇闻了!听说那后萧公主病秧子一个从不见人,又哪里来的本领?”
“可不是!真不知道后萧如何送了个常年卧床的来!听说皇后娘娘可气得厉害呢!路相在朝上也多次上折子推迟婚期,看这架势太子妃的位置怕是要易主了!”
“哪里来的易主!这位置怕早就是那位林家姑娘的了!”容素面上笑着提高了声调,语气里带些不易察觉的愤然。
凭她的家世,向来自认风光无二,哪里肯容下别人的锋芒。
“那倒是!不然为何太常寺卿之女已过及笄之年,至今却无媒人敢上门?”众人又笑起来,隐隐含了羡艳之情。
说笑一阵,茶壶已然空了,而侍女早被打发到远处不再跟前。容素渴得越发恼,见旁边小道上走过一个步履匆匆的小宫女,便急忙叫住了。
那小宫女却是吓了一跳呆在原地,左顾右盼片刻就是迟迟不上前。
容素自认受从不曾受此冷落,于是提高声音:“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取壶水过来!”
“容大小姐好大的脾气,倒指挥起我的人了!”
身后一男声响起,莲池边走来一青色便服的年轻人,身边跟着一袭蓝衣的少女。
亭中少女连忙上前作揖:“见过十一殿下,三殿下。”
容素登时瞠目结舌:“她……她是十一殿下宫里的?臣女实在不知!”
“这丫头笨的很,这么些日子连路也认不全!误打误撞的扰了各位的清静!”年轻人哈哈一笑上前拉住小宫女的胳膊,后者身子一缩没能挣脱,只好低头被他挡在身后,“三姐姐你们忙!我就不打搅了!”转头对蓝衣少女点点头。
蓝衣少女容貌清秀,打扮也分外朴素,面上总带着不露喜怒的淡漠,此时微微挑起嘴角以示回应。等他走远,才不紧不慢开口:“太后晌午歇过了,此刻在益寿宫益寿宫看书,你们脚步轻些莫扰了她老人家。”
众女齐齐应声是。
容素瞥了眼十一皇子离开的方向,疑惑道:“十一殿下最惧管束,向来连内侍都不让跟着,何时对一个小宫女如此上心了?三殿下不觉得奇怪?”
蓝衣少女淡淡看她一眼:“不奇怪。”
不奇怪,也不值得奇怪,百里琴从来没工夫理会孩子家鸡毛蒜皮的小事,尤其对方是宫里出了名爱闹腾的百里弈。
……
……
未着戎装的百里弈显得略微斯文了些,不过头发却依旧野草般披散着,笑起来依然是小景素来讨厌的痞气模样。
不知道小景知道她嫌弃一路的玄甲少年居然是夏国十一皇子,该作何反应!叶萩不由噗嗤笑起来,引得百里弈回头看她。
“你好像并不十分吃惊。”
“曲大人如此人物对您都毕恭毕敬,我早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皇室的人!”叶萩瞥见一队宫人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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