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迷雾中,沈洁依发现自己竟身在一个有若法院的地方,四周面无表情的人好似戏剧中的陪审团,而台上身穿法官制服的冷面男人居然是方若刚。“你勾引了韩文信,致使他羞于面对妻子,只好选择服毒自杀;所以,你是有罪的!”“我没有”她哭叫着,但那些人好似视若无睹地狞视着她。“你有!你有罪”方若刚厉声地对她大叫,四面的陪审人员,也纷纷用手指指控着她。“你有罪!你有罪。”“我没有”沈洁依泪流满面地尖叫。“洁依,醒醒,你在作恶梦。”方若刚关怀的温柔声音,突破梦里尖冷的指责声。沈洁依疲惫地撑开眼皮,望向俯头看她的人。“你还好吧?”他自然温柔没有冷漠地问道。“还死不了!”沈洁依别开脸,冷冷地回答他。一下子,他的眼里闪过痛心、怜惜,以及矛盾的错乱光芒。“我不会让你太早死的。”为了维持原来的狠酷,他回以残忍的言语。“我死了,你不是最高兴?”她咬着唇,以免自己哭出声音。“没错!但是让你太早死,我就失去了报复的乐趣。”他看着她扭曲痛楚的面容,机械似的说着他愈来愈不想伤害她的话。沈洁依压抑不住的泪,悄然地在颊上奔流。成河的泪水像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下刺戳着他原以为似铁的心。“晚上我办了场宴会,我要你陪我出席。”咽下满心的怜惜与酸楚,他冷如冰地再度出击。我要!?永远是命令的语气,甚至不顾她包着厚厚纱布的伤口。举起裹着纱布的手,沈洁依心痛地瞪着他。“我可不可以不出席?”她苍白着脸,语音平板地低问。“不行!”他眼露冷光,可是他的心却痛得无以复加。她露出凄伤的笑容。“你永远不会放弃伤害我的机会!”他看见她眼底比死人更灰黯的眼神,但在那灰黯之后,藏着一种他不敢再深究的情绪。于是他强迫自己转开身,迈开脚步,走出这个他想爱又想恨的女人身边。“晚上七点,我在楼下等你。”他走后,泪水又垂下她的面颊。天啊,这是永无止境的死亡折磨!楼下传来一连串的笑声,沈洁依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一个万劫不复的酷刑。多可悲啊!看着镜中穿着华丽礼服的身影,她简直欲哭无泪。眼前的她,像一个即将上绞架的新娘子,心里一点喜悦的感觉也没有!“洁依,若刚要我来请你下楼。”张咏华鼓励地对她微笑。“丁太太,你看,我像不像一个被判了死罪的新娘?”她悲凉地笑问。张咏华无奈地摇头,她看得出来沈洁依和方若刚在互相折磨着彼此,但她却无力为他们解开这个死结。“洁依,他心里是很在乎你的,我和邵青认识他十多年,不曾见他如此在乎一个人”“他恨我”沈洁依惨白着一张脸。“不,他只是没有勇气承认对你的感情”“丁太太”一股酸楚直冲向她的心。“你没有必要安慰我。我很清楚,他心里恨死我了!他始终认为是我害她妹妹婚姻破灭!”“我知道整件事情最委屈、最无辜的人就是你!”张咏华叹口气。“时间快到了,我们下楼去吧!”沈洁依怆然地点点头,移动迟疑的脚步,走出房门。“你的手还痛不痛?”张咏华望着她渗血的手。她没有回头,只是疲惫地说:“我的心已经麻痹了,怎么还会感到疼痛呢?”沈洁依这句漠然的回答,让张咏华为之心酸不已。她原本可以是个快乐的女孩的。她多想帮助她啊!可是,她只能站在一旁,看这明明相爱的两个人,继续这种痛苦的挣扎。站在楼梯口,方若刚等待一直占据他心头的人儿出现。他按捺着急着想见她的心潮,以及那一心为妹妹复仇的鞭策。就在他沉思时,她穿了一件低胸的白色丝缎礼服出现了,那模样好像跌落凡间的天使,美艳绝伦又不失纯真。他被这一幕奇景惊艳得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想到大厅中有一大群如恶虎般的男人将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瞧,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你为什么一定要穿得像阻街女郎一样?”他心里涌起一股妒意。“这不正符合你的想像?在你心中,我难道不是这样一副形象吗?”她反唇相稽,并把目光移开,怕自己被他极富阳刚的帅气迷去了心魂。“去换另外一件!”他咬牙低吼。沈洁依厌恶这种事一再发生,更厌恶他左右她的生活。“方若刚,你实在不可理喻!想在众人面前让我名誉扫地的人是你,痛恨我穿着不得体的人也是你。你的想法着实复杂得令人难懂!”“你”“这一位是你的客人吧?尼克!”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眼带赞赏地看着沈洁依曲线姣好的身材。见他的客人已现出盎然的兴趣,方若刚立即不着痕迹地挪到沈洁依的身旁,将她的手紧紧地夹在臂弯中。“道格,她是我的客人,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方若刚含笑的眼眸里,带著“她是我的”的暗示光芒。真是矛盾!他怎会由一个冷冽的复仇者,又变成一个怀有强烈占有欲的男人?沈洁依看出方若刚一点也不希望那男人靠近她,但是,她偏要!只因她不想再做一个可怜兮兮、老是受他摆弄的女娃娃!有了这个主意,她立即使劲抽出被他紧紧夹在手臂中的手,面带迷人微笑、极亲热地和那男人打招呼。“嗨,你好,我叫洁依沈,来自台湾。”男人好像夺得金牌那样开心。“噢,嗨!我是道格华森。”“很高兴认识你。”沈洁依伸出手想和他握手。“我也”对方尚未握到她的手,沈洁依已经被一旁火冒三丈的方若刚抢先拖开了。“道格,对不起,我想带洁依到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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