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松,轻轻与人扣着手,瞧着远处日出,“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对你动手。”
应诀安抚性地晃了晃对方的手,“可别说什么你死我死的话,且先这般吧。”
若天道当真要亡他,他也只能斩天道了。
两人一同静静坐了好一会,秦晟已经打算撕破空间离开这个幻境,但在撕破空间前,他还是问了一句。
“大师兄既然看过那本书,可知晓杀我全家的幕后黑手。”
“那书我也没看完,从蛛丝马迹来看我原本是更怀疑巫家,甚至连我应家都怀疑过,独独没怎么去怀疑沈家,当时在我看来沈家实在没什么作案的条件,你家被灭之时沈家家主可还是在闭关,最后想来,却忘了越是没有嫌疑的人有时往往便是真凶。”
“大师兄的意思是?”
阳光有些晃眼,应诀微微眯了眯眼睛,刚好隐藏住了眼中的冷意。
“能如此顺从天道行事的,恐怕也只能是身为天道眷顾者的沈家。”
听到此话秦晟也不算太意外,从他第一眼瞧见言溪君借月华之力的一剑时,便有过一丝猜测。
那非要传他剑法的高人曾说过他是大气运者,天地气运皆在他一身,他对此只是笑笑,若是大气运者又怎会宗门被灭,灵根被废,他的开局便满是绝望,那人同样是笑笑。
此时秦晟倒是明了两分未尽之言,自古便有大气运者,这般的人要么一生顺风顺水,要么早期受尽磨难后期名利双收,所谓天道铺路。
若他正是这样的大气运者,这没事屠他全家想要太阳鸟神卷却没将神卷带走的人,到底是没有发现神卷所在,还是他们所来目的本就不是为了那神卷。
秦晟感到了些许可笑,但他面上却是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应诀。
应诀叹息道:“秦师弟,命运这东西我也时常听人说起,甚至有人说我们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事先就已经注定好的,无法改变,但在陪小侄女看动画片时,我却极为喜欢那里面的一句话。”
秦晟看向应诀,对上对方琥珀色的眸子,那是相对少见,却也极为温暖的颜色,不像是无妄尊者与顾殷殷那般完全的金色,反倒是融入了一点好似焦糖一样的色泽。
他瞧见那眼眸认真注视着自己,说出了一句话。
“我命由我不由天。”
秦晟瞳孔微微震颤了一下,最后化作了一点浅浅的笑意,“好的,我知道了。”
应诀将目光再次挪向那初阳,“世上从未有过绝对的好与坏,就算有天秦师弟你选择了与你认知中正确的道路不同的道路也不用惶恐,只要那是你所选择的,那便是对的。”
“大师兄这样,真不怕惯坏我吗?”
应诀笑了,暖暖阳光融入了他的眼眸之中,“若是你已经选择了那样的道路,那必然是迫不得已,怎么能说是我惯坏你。”
秦晟用手遮住那双泛着些许苦意的眼眸,在自己手上,轻轻落下一吻。
“你的意思我已知晓,别那般看着我好吗?”
“嗯?”
“我不喜欢,你总归是没有任何错的,就算真是到了那一天也是我的问题,是我终究没有抗住心魔的引诱。”
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引他入魔,从他举宗被灭时就已经出现,但这话秦晟显然是不想告诉应诀的。
应诀微微眨动眼睛,眼睫扫过对面人的手心。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是自己安慰秦晟还是秦晟安慰他。
在秦晟松开手心时,他手中挥动不知何时出现他在手中的冥渊重剑。
一剑之下,幻境割裂,两人各自回到了自己原本选择的路。
应诀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前行,雾蒙蒙的路在他的行走间再次逐渐清晰起来。
世人都不知自己的前路是何物,他们只是盲目的继续前行着,不断的前行,然后不去在意自己的前路为何物。
人生或许便是如此,不问前路,然后一往无前。
应诀没有迟疑原本的道路为何不见了,他只是毫不犹豫地继续顺着自己所选择的那条路继续前行。
“方才的雾很重,应家小子,你莫非就不怕一下小心掉下万丈深渊。”
应诀面上神色不变,“就算是前方有万丈深渊也总归是我选择的道路,我想我并不会因此而有丝毫的后悔。”
那道声音笑了,“有人曾以此试炼人的道心,但最后的结果无不是他们因此道心有瑕。”
“此般看前辈还真是险恶用心。”
那道声音又是大笑。
“小友你可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本尊为何要将你引入那幻境。”
“你在以我心中曾经的幻想为我编织了一个幻梦。”
从应诀恢复记忆的第一秒就已经知晓,这一切太过于真实,太过于美好,曾经应诀也想过若是他与秦晟是在现世认识该多好,这般他也对方之间或许也就没有多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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