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李吉当年从武当山下来之后便一头扎进了军伍当中,起初刘瘟只是以为世子不过是图个新鲜,散散心,没想到世子在军伍当中一待便是十年,可以隐瞒了身份跟军卒打成一片,从一个最底层的军卒一步步成了刘瘟手下的得力干将。只因为李吉特意交代,当着外人的面刘瘟只把李吉当做是普通兵卒,只剩下刘瘟跟李吉的时候,刘瘟还是一口一个世子叫的亲热。“将军您叫我?”这一日刘瘟差人把李吉叫到防营帐内。刘瘟见到李吉进来便起身到账外叮嘱守卫,没有事情不要进来,有人求见先要在外通报。“世子您坐。”交代完之后刘瘟忙把李吉请上座,自己则站在一旁。这么多年即便李吉再三说在营中无需理会他是世子,奈何刘瘟从来都是嘴上答应,下回见了李吉还是一口一个世子。“三皇子从武当山离开后并未回京,跟长孙玄机二人一路西行,已经到了西蜀境内。”三皇子李昱离开广陵后李吉便让刘瘟派人暗中盯着,没想到三皇子压根就没有回去行宫,而是去了武当山一趟,从武当山下来之后又转去了西蜀。“去了西蜀?”李吉听说后一阵寻思,西蜀有什么东西能值得启元皇子亲自以身犯险?“属下还查明武当山掌教张铭钧已于前些日子在武当金顶之上坐化仙逝。”刘瘟犹豫片刻还是把这事告诉了李吉。十多年前李吉在武当山,若不是忽然冒出来的那个姓木的小子,拜在张铭钧门下的就是世子李吉了。而木三千竟是佛国帝沙的皇子,现在正被全国通缉,而且被派去保护木三千的关山海至今仍没有音信不知所踪,最坏的推测便是折在了木三千的手里,毕竟跟木三千一道的还有那位曾在江湖剑道上独占鳌头的宁逍遥。“张真人——死了?”李吉隐隐猜到张铭钧的事情跟东海的那场暴乱有关,但广陵撒出去的那些探子毕竟有些地方力不能及,其中的详情也只能靠着零星的消息进行推演,至于真相与否那就是未可知了。“不止是张真人,武当山的几位师祖都仙逝了。”李吉皱着眉头沉默片刻,那几位师祖的仙逝对于武当山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真恐怕武当山会就此衰落下去。“若当真如此,也该是武当山命里有此一劫。”最后李吉叹息一声说道。“三皇子那边有人盯着就好,且不用管他,太安城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李吉接着问道。“别的倒是没有,这不南楚商氏又有人冒出头来,还昭告天下找到了南楚皇族马氏血脉,意图复国,太安城那边显然没有将此事太放在眼里,只是让辑武司发了个告示,许天下江湖宗门追杀青衣商榕,能斩其首级者可出任辑武司代理司承一职。”太安城可是启元的皇城命根,除去一些表面上的事情,若想打听到那些隐秘事情对于广陵而言还真是难如登天。“辑武司本就是为了江湖事务设立,宋知命因为其师傅守孝三年,代理司承最起码也能做上三年,若是由江湖中人来出任,跟江湖魁首没什么区别了。我那个皇伯伯把代理司承的位置都拿了出来,真是够大方的。”李吉笑了一声说道。“若是藏剑山庄还在咱们手里,倒是可以让段先生尽管去试一试,以段先生在知命境界浸y多年的修为,比那个什么青衣将军也不差了,不过可惜段先生被叶离秋那小子拼死——”
刘瘟一直跟李吉亲近,有些话说起来也就不怎么避讳了,可说到藏剑山庄这事仍然猛然发觉自己有些失言,连忙止住了话头。“我明白你的意思,父王本就有意在江湖宗门中扶植自己的势力,藏剑山庄的确是一大损失。”李吉点点头,并没有因为刘瘟的话而生气。“既然皇帝是让辑武司出面,那就明摆着不想动用军力,虽然这事是在咱们广陵境内,但也不能明着有太多动作。”“世子,属下斗胆问一句——”这个问题刘瘟在心底憋了太久,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老王爷当年在夺嫡争斗中落败,但在广陵境内老王爷仍旧是苦心经营,看得出来是心有不甘,若真能成事他们一干手下自然也能身居高位,但老王爷年事已高,广陵的家底子最后还得落在世子手里,至于世子是什么态度,那边很是重要了。“将军直说无妨。”“属下想知道,若是日后等老王爷不在了,世子您是不是会继续安守在广陵,做一个逍遥王爷?”刘瘟在腹内打了数遍腹稿,最后仍是说的极为直白,甚至是有些不敬。“我明白你的意思。”李吉不再去看桌案上的那些折子密信,整个身子都倚靠在座上,像是打了一场败仗一般。“自从父王被封地广陵之后,已经再无人能撼动李显。即便这些年来父王在广陵苦心经营,跟那些世族门阀紧密结交,但有一样东西从来都没在父王这边,那就是人心。”若是能重新夺到皇位,父王早就出兵太安城了,这些年来启元整个的力量跟广陵相比优势愈发明显,广陵已经不足以对太安城有何威胁,若不是南楚在这个时候忽然冒出头来,·李吉丝毫不怀疑李显的下一刀就要砍在他们这些同姓藩王的身上。李显之所以现在还对他们这些藩王放任自流,只是缺少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对太安城的那个座位,父王更多的是遗憾,若是你真去怂恿他,他倒反而会犹豫。”“那世子殿下的意思是——”“不管是谁做皇帝,总之都还是我李家人,我对争名逐利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属下明白了。”刘瘟将心底多年的疑问说了出来,即便世子殿下的回答并没有让他太过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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