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呐就是经不住别人瞎琢磨,本来好好一人给乱七八糟的琢磨一通也得面目全非了。岳麓书院就在这太安城里,本来就不是专门修行练武的地方,更不会掖着藏着怕别人进来参看了,所以太安城里的人几乎都去过书院,也都见过欧阳苏其人。既然见过那就该是啥样就是啥样了,仪表堂堂不假,满腹经纶不假,气度非凡也不假。可木三千不一样,武当山离着太安城恨不能十万八千里,谁知道这小木大人是三头六臂还是青面獠牙,见过其面目的都说他是男人女相生的俊俏至极,不好看是听说,好看也是听说,顶天了也就拿出个貌似潘安之类来说话,传的多了则就五花八门,全都拾到起来组合在一起活生生一四不像的怪物了。至于这位小木大人接了传令使的差事,先后去了西蜀剑宗跟余杭藏剑山庄,比起欧阳苏去的北疆烂柯山听起来是没有那般惊险,但好巧不巧每次小木大人都赶上了那些倒霉事,不是太子围山逼宫就是庄主战死升天,添油加醋的说起来也都是玄之又玄。读书人自然是大都支持欧阳苏,毕竟是代表了他们读书人,能孤身赴北疆,传令烂柯山,安然回启元,这可是让天下读书人都觉得脸上有光。木三千虽然近来也渐有盛名,但太安城毕竟算是书院的根基所在,大多数人也都等着看能跟欧阳苏相提并论的年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十里朱雀大街贯通太安城南北,到了皇城根处有重重兵马守卫,这便是整个启元朝堂最为重要的地方,大到官员升降军防戍边征粮赋税,小到修路修桥吃喝拉撒,皇城是太安城所有官员办公的地方,也是整个启元最核心的运转之所。到了傍晚皇城内所有官员全都净身出城,一应官员宅邸几乎也都被安排在朱雀大街两侧的坊市之内,而首辅王明阳的宅院却离得皇城最远,在东南角上的永崇坊,李显曾经好意想要给首辅在平康坊里赐一座宅子,却让首辅婉拒。平康坊中的宅院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就这么让首辅大人给婉拒了。后来李显觉得首辅每日早起前来皇城实在辛苦,硬是给其在长兴坊赐了新的宅院,首辅大人这才没有推辞。出了皇城一些官员一骨碌便钻进了早就在外面候着的马车或者轿子,在皇城里辛劳一天快快回府休息岂不美哉,首辅大人却偏要步行回去,且还能几十年如一日,真是清廉。实在避不开不得不跟首辅打照面也都颇为尴尬,后来倒是首辅大人自己,每次都刻意留到最后才出了皇城门,等他出来的时候门外早就空空如也了。这天依旧如此,首辅大人从皇城里出来,没走几步却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堵了上来,乞丐蓬头垢面浑身都散发着酸臭,脑袋顶上的头发简直像是一团杂草,皇城侍卫知道首辅大人一向廉明,怕没钱给那乞丐会被一直缠着不放,便想过去给首辅大人解围。谁知首辅大人摆摆手示意无碍,随后却问那个老乞丐吃饭了没有。乞丐憨笑着摇头。首辅便说恰好他也饿着,不如跟他一块去喝碗热汤面。于是当朝的首辅大人跟一个街边乞丐两人拐下了朱雀大街,往东市那边走去。“木三千已经应下了论辩的时候前去代表道门,如此养山哲身边只有一个宁逍遥,我们就方便下手拿人了。”两人进了巷子避开耳目,老乞丐忽然站直了身子,一身破烂的衣服往外一掀像是变戏法一般,头顶如杂草的头发也不见了,瞬间成了一个富家翁模样。“嗯,有劳罗大人了。”王明阳看着老头变身一般换了行头,然后跟其道谢。“王首辅客气了,都是个陛下分忧,全都是分内之事。”罗大人现出真面目之后两人才从巷子里出来。“这碗热汤面你还是要请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老夫也就能请罗大人吃碗热汤面了。”王明阳哈哈一笑。“我有一事不太明白,不知道王大人能不能给我说说?”“罗大人手眼通天,有罗网在手这天下还能有您罗大人不知道的事情?”“知道归知道,可这算人心的本事我就差得远咯。”
罗大人恭维了一句,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木三千既然是帝沙余孽,他在武当山之时会忌惮于张铭钧不敢动他,后来他接下了陛下的任命下了武当,为何不干脆除掉算了,还让他大摇大摆的进了太安城,况且这小子天分近妖,不到二十居然一只脚踏进了知命,若是再放任下去,可是后患无穷。”“罗大人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傍晚的街头上看不见几个人,从昨儿这天又阴冷了下来,似乎还有场大雪未下。“当初入龙窟选定的是宋知命,算出的是西蜀东皇太一跟烂柯山的龙殊,东皇太一谋划十年废掉了太子,他有意于储君之位倒是让人意外,不算东皇太一的话龙殊已经到了太安城,宋知命早就去了东海,至于木三千,恐怕就连云中君都没算到。可既然是他成了人柱,那便也只能让他活着,直到东海的事情结束。”“木三千既然知道了自己身份暴露,也知道凭他根本没办法靠近宫城,那么自然就会想个办法自保,毕竟进了太安城之后就由不得他自己的心思做事了。”“想要自保,最容易的办法便是借着近些日子传令使在太安城中名声大盛,让自己变得人尽皆知,知道他认识他的人越多,咱们越是不能偷着对他下手。以木三千的聪明不会想不到,论辩之事恰能给他提供一个机会,你说他是不是要抓住不可。”“原来如此,怪不得王大人要下官去给木三千讲那个帝沙皇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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