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到了年根儿啊越不得安生,还指望着能安安稳稳过个冬,父皇可倒好,一道圣喻就给我撵出太安城来了。”过了徐州再往南以后,京杭运河上便不会因为天寒而被冻住,三皇子李昱携圣喻在当今国丈长孙玄机的陪同下南巡,几百人的仪仗从太安城出来,一路马不停蹄的过了徐州,等乘上了行宫大船才算消停一点。大船外面寒意浓重,在船上巡防的护卫握着冰冷的大枪手都给冻伤了,李昱便让掌管仪仗的都尉袁雄撤去了一些守卫,皇子行宫应该还没有几个不开眼的敢招惹,更何况李昱也不是娇生惯养的那种人。大船甲板上无人叨扰,李昱便摸了一条镶金挂银的鱼竿坐在甲板上垂钓,这种片刻的悠闲对李昱而言格外难得,生在皇家生不由已,李昱早就已经习惯了,想想整日只能待在东宫之内的那位哥哥,李昱自觉已然过得要自在不少。长孙玄机在船内等了片刻之后找到大船甲板之上,他并没有让李昱收杆回船的意思,只是给送了一袭长袍过来。李昱把鱼竿架在边上披好了长袍,停顿之后才跟外公抱怨说道。“能给陛下分忧说明陛下想得起用得着你,总比其他那些皇子要好,甚至陛下连生过他们都给忘了。”李昱是长孙玄机的亲外孙,更是他一手调教长大的好徒弟,在他眼中李昱自然是好的。“给父皇分再多忧储君的位置还是太子在坐,也许根本我在父皇的眼里同其他兄弟们并无区别,只不过用着更顺手一些而已。”李昱瞥了一眼随着大船前行的鱼线,竟然直接躺在了冰凉潮湿的甲板上,丝毫没有皇家子弟的风范。“殿下万万不可这样说。”长孙家是皇亲国戚,长孙玄机更是被族内中人视为是定海神针一般,低了两辈以下都要叫一声老祖宗的人物,他尽心尽力辅佐李昱多年,可不是为了听其说一句丧气话的。“太子虽是储君,但储君却未必就是今后的陛下,这一点殿下可要谨记。”“我当然清楚,要不然就凭我做的那些事情,父皇真的就不知道了?”“正是如此。历来帝位都是能者居之,太子跟殿下相比,并没有太多优势,况且太子从未修行,而殿下文武兼修,在朝中武将里也颇有声望,单凭这点便能稳压太子一头。”皇帝既然对于两人相争一事放任不管,心里自然存了让两人一较高低的心思,李昱是自己的亲外孙,是皇后的亲儿子,又怎么会输给太子?“这些都是后话了。”李昱摆摆手不想继续跟外公说这事。“我那个皇叔李琦这两年倒是折腾的挺欢,先是把儿子安排在了武当山,结果李吉那小子不争气没能入得了张铭钧的法眼,而后他那个嫁入藏剑山庄的私生女还成了疯子,若不是闹了这一出还真不知道李琦在广陵两道的江湖里搅得多深。”“广陵王眼界太低,当年他便输给陛下一头,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什么长进,翻不起什么浪花来。”长孙玄机当年将女儿嫁给了现今的皇帝,而不是同样有意与之结亲的李琦,这是他人生中走的最对的一招,他现在还相信把注压在李昱身上也是在正确不过的一步棋。“话虽如此,可启元内里现在已经成了盘根错节的局面,单单一个皇叔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可戴头上的金箍时不时也得紧两下,不然以我那皇叔的性子,还真就能忘了当初挨得打。皇叔毕竟有几十万广陵军握在手里,敲打的话说重了不好,说轻了也不行,这趟差事可真是为难我咯。”李昱在甲板上躺了一会渐有些困意,想着一会让袁雄过来把鱼竿收了,自己去床上谁会。“你是陛下的亲儿子,即便李琦是你皇叔,你说话他也得听着,忍着。”
长孙玄机这次来除了陪着李昱去敲打敲打广陵王,还有件事要办。“武当山上除了张铭钧那几位,还有陈常名路游几人,个个都是能耐不小,等你上了武当山挨个去跟陈常名那几位打过,如此一番摔打之后你的境界也就能稳稳立住,到时候更不怕那些邪魔鬼祟了。”“不能跟张铭钧过过手?”李昱笑着说。“总听人说他可是天下吵嘴打架第一的厉害,还有个十全真人的叫法。”“张铭钧?他就算了,我都没自信能赢过他。”长孙玄机白了李昱殿下一眼,这小子说起话来有时就是这般没个谱。“外公您这都快要去当神仙的人了还打不过张铭钧?那他不得是成神仙了啊。”李昱闻言之后感慨说道。“张铭钧从北疆龙窟回来之后很少远离武当,堂堂掌教窝在武当山上不敢露面,你猜是为了什么?”长孙玄机想要带着李昱去武当山打磨境界,未必没有跟张铭钧试试手的心思,超凡入圣之后放眼天下空荡荡一片,立在万象中间的也就寥寥数人而已。“张铭钧那种老妖怪怎么想,我又怎么会知道。”躺在甲板上的李昱一摊手,跟外公还有张铭钧相比,自己可还是太嫩了点。“武当山洞天福地最适合修行,却也能借此遮挡天机,张铭钧隐世不出,怕是早就踏进了逍遥境界,成了活神仙了,若是从武当山离开只怕天劫便会紧随而至,张铭钧可能自知敌不过天劫,也可能是他不想早早的渡了劫,,至于这两个原因是哪一个,恐怕只有张铭钧自己知道。”“能耐啊,居然还能骗过老天。”“我能踏过知命就好,不求当那无欲无求的活神仙。”李昱想了想又说。“等殿下执掌天下之后即便想再进一步恐怕也没那个心境咯。”“回吧外公,冷了。”李昱喊了一声,让袁雄过来收了鱼竿,自己则扶着长孙玄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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