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自打进入知命境界之后被逼到如此份上还是头一遭。若说气机不论是运转圆融通透,还是丹田气海的气机储备,段先生比叶离秋都要高出太多,但这里是藏剑山庄,是大坪山的顶峰,而叶离秋的剑意太过锋利,即便他的手中只有一柄粗糙难堪的剑坯。那柄剑坯已经冷却成了黑色,在叶离秋的掌控下好似活物一般,每每伺机侵袭无不是角度刁钻令人心惊。段先生运足了气机守在自己周围,如此才在同叶离秋的近身缠斗中能够进退自如。“你太自负了。”再次交错分开之后殿内金柱上已经痕迹累累,既有游弋在叶离秋周围那柄剑坯留下的剑痕,也有段先生的气机冲击留下的坑印。整间大殿在两人激斗的摧残下已然是摇摇欲坠。叶离秋依旧负手而立,只不过他的衣袍在缠斗中给毁去了大半。段先生用气机护体,虽然每次凝于掌间的气机都会被叶离秋的剑意给毁掉,但一番短暂交手之后段先生则更要显得气定神闲。修行者善用气机,更何况是早已知命的段先生,凭着气机他完全可以拉开同叶离秋的距离,但是段先生却用了叶离秋的方式,亲自下场同其肉搏,段先生想要用一种平等方式的赢过叶离秋,这正是他的自负所在。“不是我自负,而是叶庄主给了我太多惊喜。”段先生气机之下整个大坪山都能尽在眼底,更何况现如今的一座小小殿内。叶庄主刻意穿了一袭宽大的袍子,应该是有意遮挡住他瘦弱佝偻的身形,但是在其衣袍被毁去大半之后亲眼看到叶庄主的样子,段先生仍然禁不住吸了几口凉气。瘦弱到了皮包骨头程度的叶庄主似乎一阵风都能连他给吹散了,那感觉仿佛段先生正在跟一具骷髅过招打架。可这具骷髅偏偏硬得很,剑锋所指无不敢不避其锋芒,即便是知命境界的气机,也抵不住那柄剑坯的锋芒。房顶梁柱摇摇欲坠,已经开始不停的落下灰尘,段先生心念所致,方寸天地间的气机骤然开始流动,继而开始聚集,在叶离秋的周围形成了几方看不见的隔墙。“樊笼!”随着段先生出口爆喝,那几方气机隔墙猛然成型。叶离秋负手前行,那些围在其周围的无形隔墙居然也随之移动,更在移动之后往中间靠拢,缩小了叶离秋的活动空间。剑坯开始在气机樊笼之内冲撞,剑身与气机剧烈的摩擦发出刺耳的鸣响,凭借着一柄粗糙的剑坯叶离秋竟然生生将气机樊笼给撑开许多。段先生趁着叶离秋被樊笼困住的机会,转身给后殿设下了气机禁制,此种情形之下他隐隐担忧自己还有没有把握能在跟叶庄主的争斗中分出神来照看叶轩。这边禁制刚刚设下,那边叶离秋已然将樊笼打破,那柄原本已经成了黑色的剑坯因为跟气机隔墙的高速撞击摩擦又成了滚烫的暗红色。“山海!”既然用来守护叶轩周全的气机禁制已经设下,段先生也便没有顾虑,当下催动气机运转,整个殿内忽然无名风气狂风大作,夹在在呼啸之中更似乎有万千鬼哭狼嚎。烈风为止狂浪又接连而至,叶离秋横剑挡在身前,却依旧被带有排山倒海之势的力量给重重击飞出去,大坪山顶峰上恢弘无比的主殿也随之一同坍塌。山顶闷响如雷鸣。看傻了还在广场上的一干人等。“若是不想被知命境界的战斗牵连进去,都赶快下山!”
胡教习忽然一声如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看这架势叶庄主跟段先生已然都不会保有余地,一个知命境界的修行者,天知道等两人打完之后大坪山的顶峰还会是什么样。段先生在一片废墟中踏空而出,每走一步便会有如踩踏在了牛皮战鼓之上,漂浮的烟尘被四下推散,好似在平静水面中丢进了一颗石子。大坪山的顶峰忽然被隔绝开来,在其内声不可闻形不可见,阴晴雨雪四季变换全系段先生一人之手。“这才是真正的知名修行者,居然能生生在大坪山顶再创一方天地,而且还不用凭借任何其他东西,与之相比,关山海实在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木三千远远看着大坪山的顶峰忍不住感慨,同时也有眼界大开之感。“修行者只有跨过了知命的门槛,才算的是入了法门,唯有知命才会看见天地,我在大坪山上造出一方小天地,隔绝了内外气机,不知道后山的剑还会不会供你驱使。”此方天地内段先生既是掌控者也是制定者,他说隔绝内外气机那便是隔绝内外气机。“跟段先生比气机我自然是远远不如。”叶离秋自觉全身经脉凝滞,气机莫说是运转,甚至稍稍调动都极为困难。“可这世间谁说只有气机一条路能走?”叶离秋收起炙热的剑坯,脑中万千金属狂鸣。它们早就安奈不住,整个后山剑窟所有的刀剑齐刷刷开始鸣响,它们朝着大坪山顶峰的方向想要挣脱,弯了的剑身好似在向着那个方向朝拜。“知道我这十多年为何会整日待在后山剑窟么?”叶离秋感受到了回应,他花费了十数年的时间去倾听,去倾听那些刀剑,他懂了它们遭受千锤百炼时的痛苦,也懂了被安放在剑窟蒙尘多年的不甘。“我既是刀剑,刀剑亦为我!”所以当叶离秋积蓄十多年的恨意喷薄而出,那些刀剑便有了共鸣!无数的呼啸破空而来,后山剑窟之上滚滚刀剑宛若腾空而起的巨龙,裹挟着十数年的复杂情绪,奔腾着,怒吼着,大坪山顶峰之上,遮云蔽日。“宁逍遥,我今日借你一剑!”叶离秋口中如惊雷炸响,巅峰剑意再次攀升直上知命!这样也可以做到么?胡教习眼见这一幕心跳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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