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客栈木三千一改先前酒足饭饱之后的满足轻松,面色逐渐冷峻起来。一行人现今已然到了襄阳,不过该如何去拜访铸剑棠家倒令木三千心里有些犯难。身边有一个慕归云跟着总不能大摇大摆的去找上门说自己是安渡山的外孙,况且棠家在经历了旧唐衰落启元兴盛,仍然可以安坐襄阳无人能撼,起码也说明棠家跟李家总会有些来往。这便是极为头疼的地方了。传令使可以唬人,但能不能使唤人木三千心里还是掂量的很清楚。听红衣讲本命剑的铸造极为困难,木三千思前想后依然找不到自己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地方值得棠家为自己出手。“公子是在担心去棠家的事情?”红衣看着木三千这会儿有些愁容难展,便知道肯定是在为本命剑的事情心烦。“嗯,有些担心我自己现在的脸面还不够说动棠家出手。”木三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长叹了口气之后使劲挠了挠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老爷的面子也不行?”红衣有些疑惑。根据她在西河州听到的那些事情来判断,棠家的族长跟大将军应该交情很深。但木三千看问题的眼界显然要高出不少,虽然表面上是求人帮个忙,可这里面的牵扯着实让人轻松不起来。“找棠家人忙帮的确不是那么容易。”两人路过宁老头房间的时候宁老头的房门居然敞开着。“你先回去休息吧。”跟红衣交代了一句之后木三千便拐进了宁老头的房间里。桌上有壶热茶,宁老头自己端着一杯,木三千还没有笨到等别人给自己倒茶,自己摸了一茶盏满上咕咚一口下肚,正好冲冲刚才那一顿的油腻,可茶水是个什么滋味就一点都不知道了。“棠家世代铸剑,经棠家人手的刀剑那可是千金难求。想当年要不是老夫身上没银子,也不至于跑去藏剑山庄跟人打一架。”宁老头摇晃着脑袋慢吞吞说道。“锻造本命剑对铸剑师的损害也是极大,这一点那个小姑娘没有告诉你吧?”“还有这种事?”木三千眉毛一挑,心里顿时像堵了块石头。本来就是件极为麻烦的事情,若是锻造本命剑还会对铸剑师有所折损,那找棠家帮忙岂不是更加难了?“你也别过于担心。”宁老头看着木三千难受的样子他倒是笑的灿烂。“如果你能多准备些钱财珍宝,说不定也能请的动棠家出手。”“啊呸!我要是有钱还至于为难成这样?”宁老头的最后一句直接让木三千气炸了肺。可眼睛还没瞪了几息的功夫,木三千便颓了下来。这十年间的苦修不坠,正是因为想要变强的信念在支撑,不管是本身修为也好,外物辅助也罢,木三千都会为之不顾一切。“来都来了,不管如何总要一试。”木三千握紧手里的茶盏极为坚定的说。宁老头从旁一直细细观察,虽然还不清楚木三千会对实力境界有如此执念,可有武道一途,不就是要有股子拼劲么。“用不用老夫陪你走一趟?虽然老夫久未在江湖露面,但想来剑神的名头还值几钱银子。说不得棠家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会帮你这个忙呢。”“虽然我也很想,不过还是不劳烦前辈了。”
木三千并不是不相信宁老头有这个能耐,而是不愿意把跟宁老头之间的情分消耗在这种地方。如果可能,不,是一定会有那天,等木三千身陷绝境生命垂危,一个看不透境界的老妖怪足以逆天改命。“成或不成,这一趟都要我自己走。”从宁老头房间离开之后木三千去请客栈的伙计到棠家递送了名帖,然后跟慕归云红衣几个说了明儿自己去棠家拜会不用跟着。红衣养山哲还好,慕归云那边倒是费劲解释了一通。木三千来襄阳所求为何并没有刻意隐瞒,但考虑到在棠家有可能会涉及到身份这等事情,所以还是不让慕归云跟着的好。只不过说法上灵活的换成了一个人去显得有诚意,带着行伍大将难免有仗势欺人的嫌疑。登门拜访的名帖送到了棠家,着实在棠家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前脚太安来的人刚走,怎么传令使又找上门来?咱们棠家又不是啥江湖门派,顶天了就是锻造点刀剑卖卖养家,打架这事可一点都不在行。名帖最后递到了二爷手里,这传令使的确弄得棠府人心惶惶,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不是。管家棠耿钟亲自交代了房门,说今儿有位大人物会来,甭管如何都要机灵着点,就算去茅房也得轮着去。房门在棠家也呆了快小半辈子,什么样的大人物没见过,嘴上应承的勤快,心里却在嘀咕这传令使是啥来头,厉害的将军自己见的多了,到了棠家还不是都客客气气的。日过晌午街上人影渐稀,天空不知从何飘来一大片的乌云,眼看着就阴了天。房门瞪着眼睛丝毫没敢放松,盯着外面一个早上愣是没啥动静。“这人怎么还不来?午饭的时候都快过去了。”房门撑到中午实在累的不行,瞥了眼看似就要飘雪的天空小声的念叨。许是临时有事情来不了了,看看待还没人来便让小张替自己一会,一把老骨头了硬撑一天下来着实有些难以消受。“请问,这里是棠府么?”房门刚想着要不要趁机去休息片刻,门外便有个清脆的少年声音响起。来了?!房门被这声音惊了一个机灵,忙从那把已经快要散架的榆木椅子上跳起来,几步就到了门口。“请问,这里可是棠府?”看见有人从门后出来少年略微欠身再一次问道。“什么嘛,怎么是个男娃娃。”房门开门定神看清了来人旋即又放松下来。眼前这少年怎么看都跟传令使沾不上边吧。“你谁啊,找棠府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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