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把后面的木三千跟商榕于前面的人隔了开,然后才小声提醒。
杨问远号称启元庙堂里的武道第一人,修为境界深不可测,只有传闻说还在帮着启元南征北战那会就已经突破知命境界。从入山神道的牌坊开始,杨问远就隐隐觉察到那几个年轻道人中有个人的气机一直在不安的运转,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头被关进牢笼的野兽,来回的踱步,不时的撕咬,面漏凶光极度危险。那股气机时而隐匿不可闻,时而狠戾暴躁,杨问远身负护卫皇帝安全职责,自然极为担心。临近金顶,杨问远终于锁定了那股气机的由来,只是还未能明辨这隐隐的杀意是从最后的两人中的哪一个身上散发而出。木三千险些就撞在了杨问远后背上。“将军您刚才说什么?”心思飘忽的木三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没什么。”杨问远扭过去头继续往前。“莫名其妙。”木三千嘟囔了一句,随后看了跟自己并肩同行的二师兄一眼。商榕攥紧了拳头浑身紧绷,大冬天里额头上却都是沁出的汗珠。杨问远一走,商榕明显感觉轻松下来,一口浊气呼出,才冲着木三千笑了笑。“失态了。”到了太和宫后殿里,俞大海几位师叔祖都先行告退,武当这边就只剩了掌教张铭钧,弟子木三千,陈常名跟商榕陪同。后殿暖阁临窗而建,掌教叫人把自己一直都舍不得用的茶具端了出来,铜壶里沸水翻腾三遍,掌教拎着铜壶冲开了今年的新茶。茶道在南方士子中极为盛行,被看作是修身养性的雅道,后来也逐渐流传到了北方,不过依旧是身家富裕的读书人才会经常摆弄。张铭钧煮茶泡茶,手法略显笨拙。不过李显皇帝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杨问远跟另外两个侍卫被大师兄带着出去转转,看看玉柱峰上雄奇秀丽的景色,也看看山上道士练拳做功课。后殿的暖阁里,就剩下了皇帝跟张铭钧。“江湖才有真风流。此话直到朕这趟出太安城才算亲眼见识。深宫高墙里的生活,着实是太过乏味了。”皇帝接过张铭钧泡好的茶在鼻下轻点,一股新茶的清香透进颅腔极为舒爽。“陛下日理万机cao劳的是整个帝国,江湖上的风流不过是狭隘的恩怨罢了。”张铭钧跟李显皇帝算是旧识,早在李显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两人就有过交集。对于现在已经是九五之尊的李显,张铭钧敬则敬矣,并无他想。“可朕还是很羡慕江湖人的自由啊。”李显小抿一口,舌尖扣齿回味一番,新茶清鲜,但毕竟还要经过些时日才能沉淀到醇香。“哪儿有什么自由,不还有句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来的。”“真人远离庙堂,更不知晓官场纠缠啊,那才真是身不由己。前年顺州遭了旱灾,一级级上报到了太安时已经饿死了几千人,灾民逃荒涌入别州,一时间社会动荡。朝廷估算下拨赈灾银两,一项项算下来要五千万两之多。皇后知道吓了一跳,受灾的人数才不过十几万,这五千万两足够每个人分好几百两了。王首辅恰好在场,他说这赈灾的银子,能有五分之二是给给各地灾民所用,其余的都是上下打点官员。朕明知道那些官贪,可依然没办法处罚他们。这背后牵扯,世宗豪族官派勾结,像是树根一样纠缠不清。这才是朝堂上的不自由啊。”皇帝难当,好皇帝更难当。每一条利国利民的政令推出都会遇到层层阻碍,就算李显在大殿上直接发了脾气,骂的文武百官狗血淋头甚至砍掉几个脑袋,他们中的一些表面上吓得跪在地上高呼有罪,其实心里说不定就在暗暗嘲笑皇帝的无能。“若是江湖,最起码做事能痛快些,有仇就报仇,有怨就报怨。”“也许吧。咱们出家人向来与世无争的。”“我倒给忘了,在真人跟前说什么打打杀杀,实在有扰清净。”“陛下言重了。”“说到江湖,虽然朕久居宫中见识寡薄,但也听旁人说起过一些。关于江湖宗派似乎有个一山一寺一书院,两宗剑道归一人的说法?在宫里碍于举止礼仪也不好抓着人详问,真人能不能帮朕答疑解惑?”“答疑解惑不敢当,确实是有这种说法,若是陛下想听贫道就说几句。”一山一寺一书院,两宗剑道归一人,江湖上有这种说法也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情。开头的一山一寺,指的便是武当山跟西方佛门踪源雷音寺。两方能在这排名上分列一二,不止是因为武当修道巧夺天工,禅宗普渡功法神奇,更因为两者因为其哲思而对世俗有着莫大的影响力。书院说的则是太安城里的岳麓书院,钦天监苏世玉,现在已经是辑武司司值的宋知命,还有很多大儒符师,都是出身书院。两宗指的一是北疆烂柯山魔宗,一是西蜀皇族剑宗。龙殊跟东皇太一都算是这两宗之人。至于最后的剑道归一人,这五个字实际上是对宁逍遥莫大的赞誉,天下剑道他为魁首。张铭钧细细将这些讲给皇帝,皇帝一时间听得出了神,看着窗子外边的山崖许久没回过神来。“陛下?”张铭钧已经讲完了宁逍遥在武当的成名一战,皇帝只管神游也不知道听没听。“嗯?哦哦,朕有些分心了。”皇帝收敛了视线回过神来。“朕如果在东海办一场武道会,以此来点评武榜排名,日后各宗门凭武道会可如军籍封官进爵,如何?”皇帝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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