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朦胧晨光依稀的大清早,鸡都还没有起来打鸣报晓,一对人马就踩着被露水打湿的青石板泥土地出了敦煌城,然后直奔了西南方向的毗罗山龙窟而去。将军府上兰元亭兰先生是属于那种运筹推演帷帐之中,决胜指点千里之外的高深谋士,府上一般人只晓得兰先生跟安王爷关系极好,看似亦师亦友。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兰元亭早在安渡山还只是个微不足道步卒校尉时就心无旁骛的从旁辅佐。安渡山跟两名义子还有部下打了胜仗饮酒庆祝,微醺之后曾说,安某能有今天地位,一直跟着鞍前马后战场上奋力拼杀不惧死活的一众部下要占四分功劳,大小战役对阵各方,统兵布阵攻城略地有霍思远,安春秋,独孤不易,钟离这些良将猛将,他们要占三分,剩下三分里军师兰先生独占两分,西河州大小军务,长远谋划,兰先生当得纵横捭阖四字。安某自己只得一分,功在用人不疑,若是没了你们,不过一介兵痞而已。至于传闻真假不得考证,但也足以窥见兰元亭智计天下的风采和安渡山对其无与伦比的信任。兰元亭奇正并行,一手造就了西河一州隐然立于启元北疆之间而不败的局面。此次龙窟之行兰元亭身在将军府也曾反复推演,却总没个明晰的结局,初以为是牵扯到风水堪虞,又事关天地气机有化龙一说,便找府上另一位气人赵地甲一块参详。赵地甲,人如其名,观测风水吉凶判断运势起伏是独门的看家本事,所以才号称地甲。不过赵地甲跟着安渡山一路行军打仗,除了替战死的袍泽寻个风水宝地安葬尸骨,做的最多的就是观天预气,什么时节是什么天气,打雷刮风下雨会在何日何时,赵地甲手到擒来。能帮着行军打仗自然是好,可赵地甲也不免会时常抱怨自己大材小用。霍思远觉得赵老头跟自己挺对脾气,就问赵地甲说那怎样才能算是人尽其用?当然是寻龙看脉,以后安将军家的陵园指定要找个和风顺水的大气运之地,保证能让安家世代繁荣!待到安渡山西河州封了王,赵地甲还真就得到了支持修缮安氏陵园的机会。这次龙窟异象,赵地甲竟也拿捏不准,于是就跟着来了敦煌。从敦煌出来的一行人当中,除了木三千师徒,还有安渡山元翔赵地甲和一队数十人的精锐轻骑,红衣自然也跟着,不过保护的对象从安渡山换成了木三千。一队人马直奔毗罗山,进了山里行进速度也没有受到影响。本来计划寻找龙窟一事要由赵地甲为首,毕竟其余人在看山寻脉一事上尽是门外汉,但队伍里多了一个真人道长张铭钧,由他领头进山之后依然没有减速,岔路定方位,没路指方向,张铭钧做起来轻车熟路,简直就像是对自家武当山一般了解。赵地甲看在眼里表面上默不作声,然而内心已然激动的不成样子。从安王爷那里得知道长乃是武当山现任掌教,如今远远看着真人寻气定位,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于是赵地甲就打定了主意,待会儿得空一定要前去讨教一番。毗罗山里沟壑纵横,山路回转曲折像是迷宫一样。在光秃秃的山里行了大半日,一行人已经深入了毗罗山腹地。初进来时山路还尽是羊肠小道,在平地里跑惯了的马匹好几次脚下打滑。好在除了木三千之外一行人都是御骑高手,没有像木三千一样时不时的就会惊慌失措大呼小叫。进了毗罗山腹地道路却意外的宽敞起来,直到临近一处山崖,众人才减慢了速度。山崖处忽然没了去路,一行人临崖往下探查,却发现早有人来到此处,不过情况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山崖下面两位年轻公子,一位青衣束带手持一柄青钢利剑,另一位白衣飘飘手握纸扇,两人站定脚下之外一片狼藉,方才必定是经过了一番缠斗。不过两人看样子仍然气定神闲,想来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师傅咱们是不是跟打架的有缘?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见,下面的两个年轻哥哥定然不会是闲的无聊才跑到深山里相互切磋吧。”安渡山张铭钧等人到了崖前翻身下马,临崖而望往下约两三丈,隔着不远就连崖下面两个人说话都听得清楚。“算是吧,不过恐怕这才仅是刚开了个头。要知道人活一世大多是身不由己,各有各的苦衷。”“真人此话深得我心。”年过半百的安渡山听到后深表赞同。他这个异姓王看似威风八面,实则一步步走来更像是被无数双手裹挟着给推到了现如今的位置。人在江湖啊。“东皇师兄,你我二人不远万里赶来敦煌,不外乎都是为了亲眼看一看化龙一事,这天大的机缘谁都不愿错过。可是咱们在此争斗不休,继续耽搁下去莫说亲眼目睹化龙,恐怕就连龙窟入口都找不到。况且现在上面西河王安渡山也赶了来,你我就别再做鹬蚌相争的蠢事了吧。”山崖下面白衣青年握紧手中的纸扇跟对面的持剑人相互对峙,两人虽然争斗在前,但也早早的发现了有一队人马逼近。在西河州的地界上能大摇大摆的带着轻骑,除了西河王安渡山不做第二人想,于是两人就极为默契的停下手。免得一个不慎被西河王的人给双双扑杀,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宋兄所言有理。”站在对面的青衣剑客冷着脸毫无感情的说了六个字后就回剑收了气势,一看就是个性情寡淡的孤傲性子。“那个使剑的哥哥看起来硬梆梆的,跟红衣姐姐倒是挺般配。”木三千看着两人对峙觉得有趣,又瞧见青衣剑客面目生冷,就想起来用纱遮面的红衣也是这副模样,当下就脱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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