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以北由雁门关为界,西北风土与中原全然不同,一个青山秀水物产富饶,一个黄沙漫漫环境艰险。继续往北就到了北疆草原游牧民族的地界。跟启元分庭抗礼近些年甚至在声势上犹有过之的北疆政权就建立在广袤的草原上。帝沙同时跟启元北疆接壤,武当山老道士张铭均带着新收的小徒弟木三千直接从帝沙国边境线往北,绕过了雁门关进到了茫茫的戈壁滩。一路北行到凉州,绕过重要的驻兵市镇,经葫芦口进了虎都,最后从虎都补给了些清水干粮,两匹瘦马托着一老一小已经看不到分明的道路,只能靠着老道士在前,走走停停速度一下子慢了不少,到了这会儿,更是连个同行的人都看不见了。两人倒也不以为意,一路上张真人有心想着法跟小徒弟聊天,木三千本性就好动活泼,虽然是天生的慧根,但终究是个孩子。不开心的小情绪被一路上奇奇怪怪的风景还有道士师傅的幽默风趣给冲淡了很多,这会儿已经打开了话匣子,不需要师傅再主动问这问那,便把自己小时候的“英勇事迹”都一股脑给搬了出来好生的炫耀一番。“原来你父亲是先去投了边军,在边军里磨练一番后才回到京都里继承了王位。如此说来你父亲倒是第一个在继承王位之后才在世宗座下听经学法的帝沙王,那这样的话倒也说的通了。”老道士听了些木三千讲自己父亲的事情,再结合自己听到的一些传闻,那么自己之前的很多猜想也就得到了证实。“是这样没错。”木三千坐在瘦骨嶙峋的马背上觉得pi股咯得慌,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怎么都不舒服,最后干脆把装着衣物的包裹垫在pi股下面才好受一些。“我小时候就爱跟着禁军统领玩,我父亲老是嫌我碍事,所以以后再去听我师傅讲经的时候就带着我一块去听。我不爱听那些云山雾绕又枯燥乏味的东西,就老是偷偷溜走。起初被父亲抓到还会被狠狠的训斥,不过师傅跟我父亲说:天性不可违,如果儿童能够老老实实的听经学法那才是见了怪。父亲倒是很听师傅的话,从那之后就不再强迫我去听讲经了。”“教育是要讲究个顺其自然因材施教,你是天生的通透,但如果强制你去学什么让你心生厌恶反而不美,换做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做。”张真人边听小徒弟讲边不时的插两句。“是这么理儿,还是师傅懂得多,跟和尚师傅讲的一模一样!”“别吹捧为师了,你继续讲就是。”张真人嘴上谦虚,可嘴角却已经快翘上了天。“好叻!我不被父亲逼着去跟师傅学经文,就又去找禁军统领雷叔叔,但是时间一长我又觉得没意思,因为雷叔叔每天都只能带我去巡视禁军的巡防,看过几次之后我就觉得特别无聊,他们每天都是按照固定的路线,时间,甚至连从这边的城墙到那边的城墙走多少步都一样。我就跟父亲说了,父亲却夸我聪慧,然后问我禁军巡防营应该怎么改进,我答不上来。父亲后来也没再说过这件事,不过听说后来雷叔叔跟父亲重新布置了巡防的事情,不过那会儿我对那些禁军已经没兴趣了,因为我发现了更好玩的事情,师傅你猜是什么?”“跟你的和尚师傅有关?”“嘿嘿嘿,还是师傅厉害,一下子就猜着了。”木三千笑的时候还是习惯用手去摸自己的脑袋,不过现在他的脑袋顶上已经不再是光秃秃的。“我师傅可能吵架很厉害子,所以就老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找师傅吵架。师傅刚开始不是跟谁都吵,后来他发现我爱看他跟人吵架,就不怎么挑拣了,基本上找上门的人都能跟师傅吵上两嘴。再后来我觉得光看师傅吵架也没意思,就让人找了十几条大狗,能多跟师傅念叨两句的还好说,那些在师傅嘴下一个回合都走不了的笨蛋我就直接放狗,跟十几条大狗比比谁的牙齿更尖也不至于白跑了一趟。”听见木三千还做过这种纨绔行径饶是张真人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也难怪,在启元的话莫说是王公贵族,就连士族子弟富商子孙都做过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荒唐事。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可更是名副其实的王侯子孙。“那你整天看你师傅跟人吵架,你是不是也学会了你师父的吵架本事?”“没有,我吵架一点都不厉害。师傅说我那不是吵架,是耍无赖。”木三千一脸的认真。“哦?你师父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我看些找上门来吵架的人忒不识好歹,就跟师傅说要是心情不好懒得理他们还跟他们费什么话,直接大棒子给轰出门。”“这倒是个省心的办法。”老道士不置可否。“是吧是吧,可是师傅说什么远来是客,不好怠慢了。”“嗯,老和尚就是那个性子,跟谁都客客气气,要不然当时也不会我差点都动手了他还是坐着笑的跟傻子似得。”“师傅不傻,师傅那应该叫大智若愚。”“对,你师父不傻。”一老一少就这么慢悠悠走着,也算是轻松自在。可临近前面一个沙丘两匹瘦马忽然来了犟脾气,就停在原地打转不再往前一步。“师傅它们怎么了?”木三千怕马再突然惊了,就翻身跳下马背尽力安抚。“动物察觉危险的本能本就要高出普通人,它们是察觉到前面又危险才不肯往前。”“啊!有危险?那师傅咱们怎么办啊,要不先躲一躲?”“咱们倒是可以躲一下,不过他们恐怕就躲不过去咯。”木三千慢慢爬上沙丘,顺着师傅的目光看去一只马队正慢悠悠的行走在黄沙地上,更远的地方一支快骑悄然接近,像是准备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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