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采韩信草的,怎地在这里啰嗦不动?”窦景宁忍。挖草药这种事,虽未干过,但也不是不能,只是,少不得有几分狼狈。韩信草整株都可入药,需连根挖出。窦景宁刨土刨得满手是泥,一双修长洁净的手,不多久就变得脏兮兮的了,他抬手擦汗的时候,还把一点泥蹭在了额角。邓弥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抿嘴发笑:丰宣话里掺水,这人何曾雍雅过?“喂,”一支箭丢到窦景宁手边,“你的指甲不想要了吗?用这个。”“我是怕伤着草药的根。”“草药没那么金贵。”“草药虽不金贵,可我怕你生气啊。”邓弥梗了一梗:“……多话精!”窦景宁笑笑不说话,摸过箭去继续挖草药。渐渐地,两个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离得颇有几丈远了。窦景宁腰酸背痛,他站起身来,手搭在眉骨上,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时辰近午。口干舌燥,肚子又空空,该歇歇了。回头去看邓弥时,窦景宁听见了林中纷沓而来的马蹄声。邓弥专心致志,没有注意到这些。“陛下,那草堆里伏有东西。”“是刚逃掉的那头鹿吗?”“看不大清。”“朕瞧着依稀像是,快快拿箭来!”窦景宁的身影被老树和藤蔓掩住了,没有人看见他。林中两人和行猎众人的距离稍远,听不见刘志说,要射杀“躲在草丛里的鹿”。但是窦景宁看到陛下搭箭张弓的动作了。箭矢所指,在邓弥俯伏的草丛。来不及出声制止,那利箭已经离弦射出。窦景宁惨悸嘶喊:“阿弥躲开!”手中布袋子落下,采好的草药洒了一地。似乎是疏林中平平常常的一阵清风。拂过面颊,拂过鬓发,拂过周遭的细草叶子。不同的是,风起之前,有人在厉声呼喊她躲开。邓弥没有躲,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是柏乡侯?”惊呆了眼的刘志白着脸,飞快跃下马背,直奔向邓弥所在。“陛、陛下!”跟随的人乌拉拉全下了马,急忙都扑进林中的高草堆里。邓弥安然无恙,窦景宁替她挡了一箭。邓弥盯着刺进窦景宁胸口的箭,脸色雪白,她魂已离舍,好片刻,才在奔逐前来的人群喊叫声中回过神来,她慌慌张张爬过去扶住窦景宁。“阿弥……”窦景宁衣襟被血染透,红得刺目,他费力握住她手,泛白的唇角轻轻弯起,“你,你有事没有?”伤处的血不断往外涌。邓弥浑身在颤抖,她抓紧了窦景宁的衣袖,连连摇头。“那……那就好……”“窦、窦景宁!”在众人跑近之前,窦景宁的声音已趋弱无了。“什么?”丰宣推开前面一人,满面惊恐扑跪上前,“是……是景宁吗?!”窦景宁的手松开了。凭旁人再怎么喊,他的眼睛都没有再睁开过。邓弥害怕得眼泛泪光,颤声向周围人央求道:“救救他……快救救他!”箭不偏不倚正中左胸,人又这么快没有了生息,连刘志都呆住了。丰宣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一面赶忙将窦景宁抱起,一面吩咐人先回去通知随行的太医做好救人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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