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兆蕙觉得自家兄长说得有理,其实他本身也十分清楚,自己对裴湘的情谊起于一见钟情,并不深刻。所以,他此时遗憾失落较多,要说多痛苦,那倒是没有。说到底,还是意不平罢了。而展昭也确实值得结交。
不过,听到丁兆兰这样夸赞展昭,丁兆蕙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舒服的,便忍不住冷哼一声,而后继续喝酒。
丁兆兰摇了摇头,继续分析道:
“兆蕙,为兄还有一点想法,你来听听。依我观察,裴姑娘她要强好胜,又有些游戏人间的肆意不恭,绝非柔顺贞婉女子。而二弟你也一贯淘气,偶尔牛脾气上来了,总会说些乖张刻薄的话。若是将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到底谁来包容谁的任性呢?兆蕙,为兄浅见,觉得你更需要一个温柔解语的妻子,而同样的,裴姑娘也更适合性情宽厚的展爷……”
裴湘已经不在意这丁氏兄弟之后又说了些什么了。
她现在只想静一静,并且好好琢磨一下“展昭喜欢自己和自己喜欢展昭”这件事的真伪。所以,她迫切需要一个不受打扰的地方,然而此处……
几乎不用多加考虑,裴湘身形一闪便无声无息地返回了巨阙剑内的小空间。对于裴湘来说,这里绝对是独属于她的静谧天地。
“他们说——我和展昭互相有情?有情?那海棠花呢?”
返回巨阙剑内的裴湘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她心绪不宁,倒是依旧记得放开灵识检查四周的环境,同时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
“这么晚了,展昭应该睡了吧。所以,巨阙剑此时会在他的床头……咦——?”
猝不及防之下,裴湘的灵识完完全全地落在了房间内正在换衣服的展昭身上。
“咣当!”
展昭豁然转身,惊讶地发现本来好好放在床边的巨阙剑竟莫名其妙地滚落到了地上!
是的,是滚落。
展昭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床铺上的痕迹,垂眸暗想,以巨阙剑的重量和被褥的软度,凡是剑身经过的地方,必然会留下明显的凹痕。
这一刻,展昭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清晰念头,就是巨阙剑是有灵智的。
——可是,为什么要突然滚落呢?再有就是……这剑身摸起来是不是有些发热?
因为关切与疑惑,展昭忘记及时披上寝衣,他将巨阙剑举到眼前,认认真真地打量观察了好一会儿。
“巨阙剑。”展昭清了清嗓子,尝试着对自己的佩剑开口说话,“你是在生气吗?还是在激动?因为白天见到了湛卢剑吗?亦或者因为丁二侠说的那些话?”
——所以才生气/激动到打滚落地又微微发烫吗?
话音刚落,展昭就听到脑海里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似乎很激动,激动到没有很好地约束控制好自己的心音。
“这、这是我可以看的吗?!!”
骤然间再次听见“仙师”的声音, 还是一句没头没尾的疑问,展昭心中半是迷茫半是喜悦。
他第一反应是想询问“仙师”,她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同时还有些好奇, 就是“仙师”怎么又忽然传递心音了,明明两人白日里还见过面的……
“而且,她的心音听上去有些激动,好似当真瞧见了什么稀罕之事, 震惊中没有控制好情绪,一时激动便……激动?”
灵光一闪后,展昭缓缓低头看向手中同样在传递激动情绪的巨阙剑, 神色怔忪,眸色明灭变幻。往日里那些纷乱零碎的画面、千丝万缕的线索细节、以及各种时间上的巧合与重叠……都很难不令展昭将那道激动的声音同今晚同样显示出异样的巨阙剑联系到一起。
——同一时间,同样的情绪,还有往日里那些被忽略的关联与巧合……
——倘若巨阙剑不仅有灵智,并且那灵智已然化形, 成为得天独厚的剑灵呢?
——倘若那剑灵在修为有成后, 便可以离开巨阙剑自由行走, 又会不时地返回巨阙剑中……
将剑灵、仙师和裴女侠三者看做一体后, 展昭只觉得心中的许多疑虑谜团顷刻间全都消散了。
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可也觉得头脑清明了许多, 同时还有一股莫大的喜悦之情充盈在他的心中。
“原来, 我和裴姑娘之间有着这样深厚的牵绊。那她是不是——并不会突然消失了?”
一直处于暗恋中且患得患失的男人在房间内独自思索着, 同时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手中的宝剑。
惊喜蓦然降临,又伴着一份渴望已久的安心感觉。这让展昭变得异常敏锐, 不曾错失记忆中任何一个可以佐证真相的细节;也让展昭变得非常迟钝, 不经意间便忽略了当下的某些特殊情形。直到他觉得手中的巨阙剑忽冷忽热……
“对了, 裴姑娘刚刚为何那样激动?如果她此时在剑内的话,也就是在房间中,那么,她说看到了——看、看到了……”
展昭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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