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她脸上的那种温柔纯真笑容变得越来越勉强,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恐惧和厌恨,但更多的,则是迷茫。
“艾拉·布朗,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呢?”
这句话呢喃出口之后,裴湘先是一怔,仿佛没有想到自己会直接问出心底最真实的疑惑。随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收敛起了眉目间的所有复杂情绪,只留下释然和某种高高在上的宽恕。
这个表情……很微妙也很复杂。
来之前,裴湘在露丝的帮助下练习了好一会儿。
根据露丝这位曾经在学校剧社担任过副社长的文艺爱好者评价,裴湘非常具有表演天赋,只要经过一些简单的训练,她就能用一双眼睛把许多复杂难言的心情表达得十分充分。
为此,露丝对裴湘当年没有参加学校剧社表演感到十分遗憾。
裴湘也觉得自己其实挺喜欢这些真真假假的表达方式的。
看,当她成功展示出这一技巧后,对面那个心性坚韧并已经挨过多次审问的艾拉·布朗,终于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这个女人,尤其讨厌被人施舍某种怜悯与同情,那比咒骂她或者呵斥她还令她难以忍受。
裴湘想,只要挑动了艾拉·布朗的负and面情绪,哪怕只是一些轻微的起伏波动,也是有好处的,总比让她一直保持着冷静理智强。
果然,不等裴湘再多说什么,之前还有些爱答不理的艾拉收起了冷淡寡言的态度,主动反驳了好几句。
“你在说什么,戴维斯小姐?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想到会让你落水,那是意外,只是意外!是你不能接受我和布坎南先生之间的亲密关系,情绪激动之下才失足落水的。你们,呵,已经问过我很多次了,我就是这个解释。”
“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裴湘根本不理会艾拉阴阳怪气的解释,而是以一种异常笃定的态度坚持追问对面的嫌疑犯,为什么要伤害她?
同时,她悲悯地注视着艾拉,仿佛上帝在注视迷途的羔羊
裴湘的顽固态度让艾拉·布朗感到烦躁,她狠狠地捏着手指,直到把手指捏得通红,才勉强冷静了下来。
“不能再受影响了。”艾拉想,“必须扭转这场谈话的氛围,换成……我擅长熟悉的感觉!”
沉默片刻后,艾拉·布朗缓缓调整了坐姿。
在调整的过程中,她状似无意地扭了扭柔软的腰肢,又挺了挺丰满的胸脯,而后轻轻扬起下巴,用妩媚的余光瞥向始终沉默的霍克利,声音甜柔了三分:
“戴维斯小姐,哦,还有……霍克利先生,你们不用再逼问我了,我可不会为我没做过的事认罪的。霍克利先生,你们已经关押我不少天了,该问的也都问了,就放我离开吧。唉,难道要伪造一个证据诬陷我吗?”
霍克利突然接收到艾拉·布朗那含着挑逗意味的缠绵眼神,第一反应是去看裴湘的反应。
奈何裴湘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若有所思地观察着艾拉·布朗的一举一动。
见状,霍克利眉心一跳,他根本顾不上捕捉心底的失落情绪,注意力一下子都转移到了这姑娘善于模仿学习这件事上了。
他此时分外担心裴湘从艾拉·布朗身上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要一联想到离开这个房间后……
就在霍克利觉得有点儿牙疼头疼心肝儿却莫名微颤的时候,裴湘依旧在认真搞事。
她先是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仗着艾拉被关押后消息不灵通的弊端,继续她的表演和信口开河。
“你不必这样,艾拉,如果你想趁着我记忆出问题的时候逃避审判,甚至蒙混过关,那你肯定要失望的。艾拉,你大概还不太清楚,我的记忆已经在逐步恢复了。”
突然听到裴湘说她已经恢复了记忆,艾拉瞳孔骤然紧缩。她下意识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呼吸瞬间加重。
但是,这些紧张的表现很快就被她控制住了,随即,她有些虚张声势地大声嗤笑道:
“既然你的记忆恢复了,那就该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戴维斯小姐,你骗不了我的,也吓不到我!我还是之前的态度,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除非你们拿出证据来。”
裴湘皱了皱眉头,为难的神色中带着几分天真困惑。她似乎没有预料到艾拉会不相信自己的话,连忙反驳道:
“我怎么会撒谎?我确实想起了那天早上发生的大部分细节,也能亲自指控你和罗伯特·布朗联手谋害我。”
提到自己被伤害的经历,裴湘停顿了片刻,她的面孔上再次浮现出惊慌、后怕和痛恨等激烈情绪,令对面的艾拉·布朗很轻易地就瞧见了她的挣扎与克制。
“还有,我认为你误会了一件事。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让你承认什么的,那没必要,真的。我来这里见你,其实就是想亲口问问你,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我曾经得罪过你吗?还是……只因为布坎南先生?”
艾拉·布朗抖了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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