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务农不知道人可以怎么坏的农人说不出话来。
“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晓梅鼓起勇气喊了出来。这样他就能看到自己了。希望他能够看到自己。晓梅陷入自己的想象之中。
“机器多少钱?跟我的学生道歉,我送你两架无人机。”安浦年说道。
晓梅只感觉一头冰水从上到下寒到脚,她几乎要站不住了。晓梅又羞又恼。她觉得这辈子的脸面都在今天丢光了。
她狠毒地看着对着付沉尴尬道着歉的村民,不就是两架无人机吗?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晓梅站在那里,神情晦暗不定。
安浦年是见过多少人的人,他不用看都知道小丫头会想什么。就像他看晓梅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让晓梅无地自容的视线。
学生们在河边喂鱼,大队伍一堆,付沉一个人一个。付沉百无聊赖地扔着手里的鱼食,特质小饼干。水里的胖鱼露出出面,摇晃着身子转来转去。
大学生走到付沉身边:“村民说我们可以钓上来一两个晚上当饭吃。你钓过鱼吗?”
付沉没理大学生。
“我没钓过鱼,这是第一次,我之前只在寺庙里看见过大锦鲤,你知道锦鲤是象征姻缘的吗?现在的人都不在庙里求了。大家都不爱谈恋爱了。结婚好像……是很远的事。”
大学生像个话唠。
付沉换了个地方扔饼干,大学生又跟了上去。“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赵武函,这名字怪吧。我家里人都是打工的不知道起啥好,后来想要么武吧。听着硬气,听说大学里有一门课三角函数难学。又加了个函字。”
大学生边说边笑:“你猜怎么着,三角函数是初中学的。我这文学院算是真没躲开。”
“你说这事有多巧。”
付沉没见过这么吵的人。付沉认识的人都热络,有分寸。就像不远处笑成一团叽叽喳喳的女同学,她们什么话都聊,可是一旦有一方展现出不愿搭腔的姿态,其他人就会立刻不着痕迹地找出理由离开。大学生见付沉不说话,说得更加起劲,好像要把他的祖上八辈都跟付沉分享一遍。
大学生的嘴里被塞了一把鱼饼干。大学生茫然地眨眨眼,吐出一堆饼干来。反应过来的大学生笑呵呵地追了上去,跟没脑子似的。“你别说这味道还行。咸咸的有那种海苔的味道,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放了草啊?还有点奶香味。你还没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被大学生缠得烦了的付沉转头看他。
“再说一个字,我把你扔下去。”
大学生愣了一下,接着不仅不怕,还越发贴了上来:“你说话好酷,比我们学校学音乐的还有个性。你会唱歌吗?听说现在唱歌可赚钱了。”
“你要是会唱歌,我给你当经纪人怎么样?”
“你是傻b吗?”付沉听了一会,忍不了了。
“哈哈。”大学生笑得像个二百五。
“你叫啥啊?”
大学生在打牌的时候知道了付沉的名字。学生们做完今天的“农务”活动去集体操场开总结会。安浦年没来总结会就变成了各干各的。负责看着高中生的赵武函在村里的小卖铺买了牌过来。大家各打各的牌,就付沉一个人落单。
没有人敢和付沉打。他周围又是一片空地。只有大学生笑呵呵地拿着牌过来了。“我们两个玩吧。你喜欢玩什么?我什么都会玩。你要是不会我教你啊。”
大家在扬着尘土的操场干草地上坐成一堆一堆的,打牌。暖色的阳光下,天边的云胖乎乎的停在天上。风一阵一阵地吹过来。
付沉这边的打牌画风一变。付沉扔下去一张牌,看另一张能不能翻过来。大学生玩得不亦乐乎。
“你输了!你给我打手背!”
付沉看他一眼。
付沉伸出手,大学生没打着,肉眼可见地沮丧。
两个人玩了半个小时,大学生手都要被打肿。
“啊啊啊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快,啊啊啊你玩这个好厉害啊,啊啊啊我的手!”大学生嚎叫。他的眉眼却扬起,笑得肆意而热烈。
付沉看了他一会。看着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赵武函。他的一张牌扔下去,另一张牌翻过去。
晚餐的时候付沉一个人坐在角落吃着安浦年换过食堂师傅的饭。学生们三三两两,这个点大家都已经吃过饭回宿舍区洗漱休息了。赵武函“砰”得一声坐在付沉的对面。他存在感很强地露出一个笑来。铁盘摆在付沉的对面。
“你喜欢吃这个菜吗?我家里之前做过这个。和这边的味道不一样。我不会做菜。你说大家都用的同样的食材,为啥味道会不一样呢?”
赵武函又开始自己的单方面烦人。
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没跟什么人吃过饭,付沉小时候别墅里就他一个人吃饭,长大了在学校去饭局也是一个人吃自己的。没有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付沉的对面,自顾自地跟他说家长里短。
付沉摔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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