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环视四周,双眼在明媚的阳光显出惺忪之色,使劲眨了几下,从吊床上跳出来。“晓嫣的确死了,不会是你看错了吧?难道……”他说话的声调忽然变得异常,与姚乾对视了片刻,眸光闪出异彩,转头就向何晓嫣的家那个方向冲过去,地上的鹅卵石被迅速而沉重的脚步踏“咔咔”作响。“嘭”的推开门,冲进中厅里面,就见何晓嫣的尸身依旧安静躺在木制雕花的床榻上,双眸紧闭,长长的眉睫还挂着微小的露水珠,纤细的手臂交叠在小腹,与他们出门前的情形一致,根本没有任何移动过的痕迹。“这绝对不可能,我明明看见了她。”姚乾脸色煞白如纸,额上的汗水从腮边滚落到脖颈,似乎是十分冰凉,令他竟打起了哆嗦。他抬手甩了自己一记耳光,踉跄地向后倒退,头慢慢歪了几下,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模样。这绝对不像是开玩笑,江寒看得出来。伸手搭在他的肩膀,说道:“你别害怕。”“我不是害怕,就算知道你们是妖、就算知道晓嫣已经死去,现在面对是她的尸体,我都不觉得害怕。可是我刚才明明看见她了,她穿着浅色碎花裙子站在阳光,手里捻着根青色的狗尾草,笑得很干净。”这话倒把江寒说的有些栗然,凝眉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不会是你的幻觉吧?”“江哥,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用科学来分析应该还是适应的。正常来讲,不管是幻视或者幻听,人只可能感觉到一种情况,而且不会十分清晰。但我刚才看到了她,听到她的笑声,还能嗅到狗尾草的气味,三种知觉都非常清晰,绝不可能是幻觉。”“你能确定么?”“这绝对错不了,妖会不会是有假死的状态,刚才她又忽然醒了?”江寒偏头看着何晓嫣的鞋底,说道:“你看晓嫣的鞋底非常干净,假如刚才是她的话,在溪边有那么多青苔不可能一点没有粘上,除非她会飞。但据我说知,晓嫣所会的两种妖术,都不可能让她飞起来。”“那会不会是灵魂显灵?”“她妖丹已碎那儿还有灵魂?再说这么大的太阳有什么灵魂敢出来?咱们还是去溪边看看吧,这件事有点蹊跷。”回到溪边,烧烤炉中未灭的炭火还微微冒着烟气,地上一片狼藉鱼刺。走到吊床前面附身检查地面,除去柔软的厚厚落叶再无他物。而不远处,那几间青石筑起的小房子,被从树叶里筛落的青绿阳光照映,只显得昂然古致,也不觉有阴魅气息。难道这里除去他们,还会有其他人?江寒低头踱步,微眯的眼睛露出狐疑光芒。姚乾捡起两块鹅卵石,往青石小房子里掷过去,“当啷”发出脆硬的声音,除几只结巢的雀鸟被惊起以外,也没有引起其他动静。“妈、的!到底什么东西给老子出来!”这小胖子有些不甘心,又从越野车里拿出杆枪向小房子喊话。“你在哪里弄的枪?”“这是罗大美女在咱们临来荆南市时候给我的,还有二百多发子弹,说是让咱们留着防身。毕竟在这接近原始森林的地方,说不定会有什么猛兽。”江寒捏了眉角,说道:“这样也好,枪你拿着带回房子里。这个青扇村有些怪啊,我说不上来……有一点我不明白,这里偏僻不假,可是物产很丰富,距离公路近在咫尺,为什么会没有人居住?你有没有被人盯上的感觉?”“我只觉得刚才出现的那个晓嫣有些奇怪。”
……随后两三天再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姚乾将两块太阳能装好,连接上可充电的蓄电池,到了晚上也能看上电视,日子倒还不算无聊。第三天晚上,他看电视到了很晚时间,口渴到院中汲水。外面青砖地面一袭沉静的月光,走到井边,刚用辘轳把水桶放下去,忽然看见江寒低头从外面走了进来。“江哥,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江寒径直走到他面前,猛然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极为邪魅笑容,然后脸皮逐渐脱落,变成了森然的枯骨,被月光映照显出惨然的青灰色。正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握住枯骨的脊髓,“咔”的将其握得粉碎。还是江寒,他摊开手掌里面一抹微尘,像银沙般被吹散在夜风里。“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子有枪——”江寒抬手敲了一下姚乾的脑袋,说道:“我是真的江寒,刚才那个东西我也看到……”话没有完,他忽然感觉腰间猛烈抽疼起来,就像是自己的脊髓被握碎了,弓着身子按住井沿喘息不止,双手黏满了滑腻的青苔,“把手电拿出来,情况不对!”“你真是江哥?”“别废话,赶紧的,这东西真他、妈邪乎,比我还邪。”姚乾拿出手电筒在院中乱照了一通,没发现任何东西,只是照到江寒腰间,发现他背后的衣衫染了一大块嫣红血迹,显然像是刚才那一击击中的是自己。“江哥你受伤了?这是什么邪术?”他伸手搀住江寒,警惕而紧张地向周围张望。“不知道,咱们先回屋里。”“嗯?那天我看到的晓嫣会不会也是这个玩意?你的伤……”“一点小伤没什么。”回到房中,江寒斜靠在床头上休息了片刻,从窗格间凝望外面月色,“可能就是这东西了!这种攻击手段令人防不胜防,要是晓嫣活着就好,她的破障眼能够破除一切迷障。”“刚才那个东西是什么?”“我觉得是我的影子,而且这个影子能够影响到我。这个是妖术?还是道术?还是冤魂厉鬼作祟呢?倒是好像只是在跟咱们恶作剧,没想要咱们的命。”江寒拿出一根烟衔在嘴里,但没有点上,神情若有所思。“我可真被吓得不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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